长舒绷直脊背,下子坐起身,眼中瞬时睡意全无,云眉微蹙,凝神分辨着那袅袅戏声从何处传来。
容苍不那谨慎,将长舒扶好后便起身四处走动,两人默契地没有进行什对话,以免打草惊蛇。过几刻,容苍将各个方向都探查完,回到长舒身边,夜幕笼罩下,他们看不清彼此表情,待四目对,二人便异口同声道:“湖中。”
如泣如诉唱腔自湖底而起,直透耳膜。
分明是宛转悠扬语调,若是在红楼高台,凭栏唱,不知能引得多少宾客趋之若鹜。偏偏是这样肃杀萧瑟夜中。
白日还览无余秋水湖面,此时像将湖前团团夜色拉进湖中,皓月当空,却在湖里看不见半点倒影,犹如泼墨掩面,暗色罗织,将秋水湖变成深不可测个无光黑渊。
,舌尖直入容苍口齿,将剩下半颗将化不化糖块连带着糖水卷而空。
场唇舌追逐下来,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容苍抵着长舒额头,伸手拿指腹抹去长舒唇角银丝,温吞道:“以为长舒不想尝尝。”
长舒半合着眼平复气息:“你既敢喂,便是仗着向如此惯你。”
容苍吃吃笑,过后又有些不甘地低低埋怨道:“好想快点天黑啊。”
“想天黑做什?”
长舒沉默地站在湖边,仰目而望,正逢乌云蔽月,层层云幕随风微动,偶能倾泻出丝丝缕缕皎洁月华。
有风穿谷而过,不知是不是巧合,呼啸声起,苍穹之上皑皑云雾信信退去,月光四散,湖底乍现波光,长舒低头,只见幽黑湖面上依旧找不到天边那轮皎皎玉盘,遑论别山谷景色。穷目难寻边际湖水中,万象不存,却有长舒自己倒影。
那是个和他有着如出辙皮囊倒影,衣着身形无不与长舒样,可与现在静立湖畔长舒不同,湖下之人眉间撇朱砂妖纹犹如淋漓鲜血所刻,鲜研艳丽至极好似那符文早已刺魂烙骨,眼底
“回家,睡觉。”容苍嬉笑道,“让长舒接着惯。”
随隐随现折扇又敲上容苍脑门,长舒推开容苍整理好仪态,负手前行道:“吃也吃过,喂也喂过,该做正事。”
如容苍所希望,很快就是天黑,他们沿湖走个遍,半点障气都没感知到。
月上中天,云薄星稀,山野之中依稀传来忽远忽近虫鸣鸟叫。长舒昨夜几乎没睡,今早撑着起来,此时已有些许困倦,正由着容苍搂在怀里打算靠肩小憩,臂膀上手却捏捏他,容苍自耳边小声道:“长舒,你听。”
幽沉无声黑暗中,有咿咿呀呀唱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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