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难以脱身,若要硬打,虽说有八成胜算,但后果怕便是撑不过这个冬至。
衡量一番过后,他最终还是缓步踏上那几拾蒙灰玉阶,走到了太师椅前,伸手握住怀沙剑柄。
甫一接触,怀沙便在长舒掌中剧烈抖动起来,连带着剑身插进去的太师椅背都被震得有了轻微裂痕。
在场所有人具是一惊,只有长舒脸色突变,手掌仿佛粘在剑柄身上不得离开,一股怪力如电击一般顺着掌心直直朝太阳穴冲去,那一霎他脑中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喜怒哀乐嗔痴怨憎皆是自己,却又对此从来没有任何印象。
耳中也灌入无数声音,男女老少尖锐低哑尽数充斥耳膜,吵得他目眦欲裂。
“他来了!”“是他吗?!”“不!不是他!”“是他!我认得!我认得他的魂魄!”“不!不是!不全是他!”“……”
长舒头痛难忍,一时间面色煞白,眉头紧皱,刚拿着剑柄不过一瞬,内眼角和双耳竟双双已有血迹流出。容苍看得心惊,正欲上前阻止,不料瞬息过后那怀沙又停止了抖动,好像刚才那番地动山摇是所有人的错觉一般,大殿又一下子彻底安静下来。
长舒在两人的注视下平稳住气息,抓住剑柄的右手试着向上发力,手下怀沙纹丝不动。
“拔不出来。”他放下手,宽广的袖口遮住了他不可自抑颤抖的指尖,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桑胥,“我不是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