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不知何时泄进缕缕金黄的曙光,阴云散去,日晖骤起,大晏皇帝萧启,在轩德三年这个隆冬的早晨,于安睡中悄然驾崩。
的卑劣行径。
“生死情三劫,本就不能被强行干涉,打乱命盘。无论少渡了哪一劫,都不算渡劫成功。于是他就这样一世一世地在人间轮回,他那未婚妻也在人间耗了五万年的光阴。他们二人世世相见,却世世历着各自的劫难。这一世,她叫萧霁阳。”说到这里,紫禾面露痛苦之色,“可偏偏就是这一世,我来晚了些。常霆军变,皇子夺权,这是他的生劫;心有不伦,谋杀驸马,这是他的情劫。待我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爱上她多年,又为情所伤,郁郁寡欢,心病难解,这便是他的死劫。”
她的目光悠悠转回萧启的脸上:“死劫一过,他便渡得圆满,要回九重天去了。”
“所以前辈用了那招尾计,以魂契吊着他的命魄,不要他前往转生轮回。”长舒语气间没有什么动容,好似只是替她总结了一下,“黔驴技穷,饮鸩止渴。”
紫禾不置可否,只笑着感慨道:“殿下还是老样子啊。”
“也不知该说你变了,还是没变。”她抬手将头发全部撩到一侧颈边,露出后颈中间一个浅浅的半月牙状的疤,突然五指弓成爪状,掌心施法,强行将那块皮肉下方的什么东西破开肌肤,吸到手中。留给长舒二人视线的,只剩一个皮开肉绽可见脊骨的血淋淋的后颈。
紫禾摊开手掌,血水之中静静躺着半块黑得发光的逆鳞。她那一头原本柔顺亮泽的黑发很快以肉见可见的速度褪色变白,渐渐失去光泽,变得毛躁干枯。
她很平静地将那逆鳞推入萧启喉间,再开口时声音已如耄耋老妪一般沙哑疲惫:“他从一开始,替我挡到现在,也该回去了。”
说完之后撑着床沿很缓慢地站起身,低头握着自己胸前的白发看了一会儿,有些佝偻地走出宫殿,始终没让长舒他们看见她的正脸。
“我老了。”紫禾沧桑的声音从远处慢慢飘来,“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