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姜禹颔首,眼底的泪光转瞬即逝,再抬起时眸间已是春风般的笑意,“想不想吃桂花糕?”
“嗯……想。”
“那我去替你买一些
他看着自己身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他们年幼相识,年少相知,若蒋家没有身负叛国之罪,他便是名满京都的侯府世子,清风明月,步步荣华,能将她八抬大轿娶回家中。
恍惚间又想起那年出嫁前夜,她在窗柩边上守着自己说了一夜的话。
“当什么暗卫啊,合该当我的驸马。”
他那时心中暗赞,他本该当她的驸马的。
本该像在幻境这样,与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们是觉得嫁过去东丽的女人又回来以长公主自居,还嫁人了,有些无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束,“就跟你说不要穿这身衣服出来嘛。”
“霁阳。”姜禹停下脚步肃重道,“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便是嫁过十次东丽,百次东丽,只要想回来,千山万水我都跨去接你。你愿意再嫁与我,是我之幸,若不愿意,是我福薄。大晏长公主,一言一行,轮不到他人评判。遑论你远嫁乃是为国,不是为己。”
萧霁阳撇撇嘴,拉着他继续往前道:“好啦好啦。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日后不说便是。”她挽着姜禹的手腕,仰头看着因方才那番话不太高兴的姜禹,扯开话题道:“我们今日要去何处?”
姜禹脸色稍霁,问道:“可还记得及笄礼那日,我们去的那家首饰铺子?”
“自然。”萧霁阳道,“你赠我的步摇就是那里的。”
就差一点。
就像那晚她在身后抱住他,让自己带着她私奔那样,一个“好”字如鲠在喉的那一点。
姜禹的目光在萧霁阳脸上来回梭巡,他抬手抚上她的鬓边,将一缕被风吹到耳前的头发别到后面,慢慢攀到她的发髻,取下那根木簪。又从袖中摸出那支金步摇,极庄重地替萧霁阳戴上,佳人金钗,衣香鬓影,她不该陪着一个幻象虚度残生。
他有些眷恋地凝视着萧霁阳,低声道:“霁阳……我十二岁就认识你了。”
萧霁阳眨了眨眼睛,没听清楚:“什么?”
“再去看看吧。”
容苍二人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北街路上行人济济,渐渐以萧霁阳为中心团作人堆,看着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比划,激起一片惊骇之声,口中皆是窃窃私语。
穿过人流,来到那家首饰铺前,姜禹拉着萧霁阳站在屋檐之下,并不进去。
夕阳西下,远处的落日坠向关外那条长长的边际线,大晏皇城浸浴在一片暮色之中,姜禹眼底也染了一层融融的暖意。
还欠她一场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