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阳醒来,他果真在侧安稳陪侍。只是两人双眼都蒙纱布,个还要等恢复完全才能取下,个却是再也没有取下必要。
他带着歉意蹩脚而笨拙地解释道:“今日逸芳斋,不知怎,没有开门。”
三日后,孛林帅府接到密函,命将军姜禹亲去西辽,取西辽王第三子首级,铲平五皇子登基障碍。
听亲信念完密函姜禹坐在烛灯火前无奈笑,他最终还是没能来得及脱身。
昨日还答应霁阳,待她眼睛好,她便不做公主,他也不去打仗,他们去十五岁那年无意间闯入那个小村子,修间木屋,种院腊梅和木芙蓉,过寻常夫妻日子。
霁阳平她身,温声道:“劳烦医官。”另侧手却紧张得悄悄跑去握住姜禹。
装模装样将望闻问切流程过遍,她和声宽慰几句,只道无碍,不日便可恢复,又施施然行完礼出去,临行时向床边姜禹抛个眼神。
姜禹收到示意,耐心陪着萧霁阳睡去以后,出门朝光明殿走去。
殿内。
龙椅上九五之尊似是将将下朝,还没褪去冕冠,九珠旒帘遮住他面容,只叫人看见他身明黄绸袍威坐案前,胸襟苍龙怒目圆睁。
他应允得很真切,比萧霁阳还渴望早些过上这样生活,心想明日就去递上辞呈。数年前忠义侯府常霆军大帅蒋云济犯下错,那多年出生入死,他该还得差不多。
不成想皇帝不给他这个机会。有些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轩德帝生自恃传奇骄傲,怎会允许史书上记载他江山是前朝逆犯之子替他打下。
长舒却看得清楚,正襟危坐姿态之下,是在硬撑副将死之躯。这位二十出头便登基为帝传奇天子,此时印堂早是片死气萦绕,命不久矣。
殿下,紫杉素带医官淡淡开口,道:“不过被小妖夺食双眼,找个人换双上去便是。最好是自愿,凡人肉身与魂魄总相依相连,眼睛取下,难免带点原主自身魂气,若沾染怨气,引得孽畜再来取眼可不划算。”
殿中静默片刻,姜禹峥燃跪地道:“末将愿为长公主献出双目。”
此后他用旬时间,除开去萧霁阳寝宫陪着时候,其余时间均在练习闭眼做事。蒋家少年天才果真名不虚传,技无短板,不过十日,已能和寻常盲者样,目不视物也行动自如。
待到换眼那日,他同萧霁阳说,莫怕,医官从那妖物腹中取回你眼睛,会儿便给你换上。替你去买盒逸芳斋桂花糕,现做,你睡觉,醒来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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