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全家只他个坏人。
可那又怎样呢。
他到底是给沈鸢个家。
如今给,便是沈鸢承认他们俩关系。
——他没想到沈鸢有这样勇气,以为还要好些时候才能说出口。
“姨母说……往后都不要走,说也是她孩子。”
沈鸢将那镯子细细看又看看,眼底透着说不出喜悦和慌张,只低声说:“本以为……”
卫瓒轻轻拨弄下沈鸢手腕上玉镯子,说:“你要这样,可要嫉妒娘。”
卫瓒这才觉着他不对劲儿,说:“你跟娘都聊什?”
“她……她不会要进宫去帮你退婚吧?”
他最怕其实就是自己母亲。
他爹无非就是家法,不足为惧,只是侯夫人若定心思要将沈鸢救出苦海,那只怕就真要闹到宫里也不罢休。
沈鸢摇摇头。
侯夫人喊他:“鸢鸢。”
沈鸢抬不起头来。
听见侯夫人轻轻笑声。
“这算什走错路呢。”
“果真你姨父就是个傻。”
,鼓足勇气,才轻声喊:“姨母。”
“若折春说……”
“卫瓒不是抢来呢。”
侯夫人顿顿。
沈鸢几乎用尽力气,声音却小得如同蚊子似:“姨母,若走错路,待小侯爷并非……无情。”
“怎两句话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沈鸢望望他,又望望镯子,似乎始终没想清楚,这成亲之后突如其来变化。
懵懂得像是掉进梦境白兔子。
卫瓒没说什,只懒洋洋又趴回去,低低笑起来。
严父慈母,乖乖巧巧新儿子。
卫瓒却忽得瞧见沈鸢手腕上镯子。
富贵人家男子也有戴镯,只是沈鸢素日不戴。如今清瘦有力手腕上,竟套着只洁白无瑕羊脂玉镯子。
沈鸢见他看过来,才喃喃说:“姨母给。”
卫瓒不自觉眉眼舒展。
那镯子是侯夫人陪嫁,断不可能随便给人。
……
沈鸢是自己回来。
走进屋时候,脚步轻飘飘,耳根发红,只坐在床边,埋首在臂弯。
卫瓒还趴在床上摆弄弹珠呢,见他进来,便笑说:“回来?”
沈鸢也不回答。
“姨母会恼。”
他始终不敢相信,侯夫人会将他与卫瓒放在同等重要位置上。
他在所爱之人面前,是那样微小。
侯夫人那双如水温柔眼睛瞧他许久,像是在判断他这句话真假样。
慢慢将他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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