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想着件许久之前旧事。
他前世见沈鸢伴驾安王左右,高官厚禄,无限风光,不知道沈鸢是否还愿意除去安王。
他不敢问,只给他写封无名信,说若心思有变,他不怨怪。
于是离京那夜,他听得外头有人月夜吹箫。
他那时独居侯府,推开窗,便见沈鸢坐在枕戈院墙头。
若不是怕累及沈鸢,若不是已有更好安排,他只怕当时便已经动手。
已到放烟火时候,外头朵朵烟火腾飞上空,炸裂时发出声接着声巨响。
照得这夜色明晃晃如同白昼。
沈鸢看卫瓒半晌,文秀漂亮眉拧起,却是凑到对方耳畔,任由那隐隐药香在耳垂处缱绻。
却是几分别扭说。
夫这东西好用,卫瓒出门儿在外,总给自己身边人配上两个,如今正好将沈鸢和安王话,字不漏地给听下来。
沈鸢在楼上说得那样凛然,想到让卫瓒听去,就难免觉着丢脸,却是看着窗外,说:“说什自己都忘,你也赶紧忘。”
却听卫瓒又问:“他说观刑怎回事?”
沈鸢不想他还记着那句,也知道没法儿混过去。
犹豫着将安王强迫他观看凌迟之刑事情草草说,不愿说得很细,只因卫锦程再混账,也终究有着血脉之亲,落得这样痛苦死亡下场,他怕卫瓒心里头不舒服。
那日没有圆月,只有纤弱抹弯钩,沈鸢坐在那钩下,风吹,单薄衣摆便在风中翻飞。
那是沈鸢除去年节祭拜,唯次回到侯府来。这小病秧子总怕触景生情,从不敢回来多看眼。
或许也是沈鸢唯次主动到枕戈院来。
沈鸢箫其实吹得并不算好,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听三四遍,
“惊寒。”
“你……有什想要灯,去赢给你。”
……
这日沈鸢和安王对话,直到夜里,仍在卫瓒脑海中纠缠。
随着重生以后,卫瓒步步改写未来命运,他越发意识到,自己关于前世记忆,尤其是关于沈鸢记忆,有太多模糊之处。
果然,只觉着卫瓒轻轻握着他手渐渐紧。
沈鸢不知心里头什滋味儿。
偏偏是在这日说出来。
这上元节过得实在是憋屈,话没说上几句,玩也没玩痛快,吃几口元宵还能遇上安王,竹筒倒豆子似把心事说,如今还叫卫瓒知道这凌迟之刑事情,更是没法儿过得欢喜。
——卫瓒也确并不欢喜,他先头已兜不住恼火,如今更是恨自己不能直接在楼上,将安王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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