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便道:“不去,你身上伤还没好,再给你压碎。”
卫瓒好笑说:“是块儿龙须酥,
沈鸢微微怔。
抬眸却发觉,卫瓒并不是在吹捧他,而是眉眼几分傲气,就这样随口在夸奖他。
便忍不住唇扬上去几分,好像哪儿有个毛茸茸尾巴,已经在瞧不见地方,悄无声息撅起来。
卫瓒便将他往伞底下拢拢,手往他肩上搭。
沈鸢不知怎,隔着厚厚狐裘,却烫着似轻颤颤,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沈鸢轻轻推他把,说:“你明知道跟那些人说话累,还来消遣。”
卫瓒轻哼声:“这不是你自己乐意去出头,叫你去看看也好,省得你平日里总觉着多高兴似。”
“往后你若累,就告个病早些回来,也省得劳神。”
那些世家权贵家里头人多、关系也错综复杂,这个和这个是姻亲,那个和那个是党派,说句话掂量三四次,凭谁都觉得烦累。
卫瓒平日里头最不爱掺和这些事,每每过去,都是能走则走。
忽而合拢,如枪似耍得花哨,转得雪花乱抖落。
见他来,几分冷意傲气眉眼抬,懒懒道:“怎才回来?”
沈鸢其实很解卫瓒举动,如今再见他这些顽劣小动作,便觉着有些可爱。
慢腾腾走过去,卫瓒那把伞便举到沈鸢头顶上,挡着落下来雪。
沈鸢便说:“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出院乱逛来,再让人当贼给逮。”
就这路细细说些闲话,说人家送来两头鹿怎做吃,又说今日在宴上做两首诗。
回枕戈院儿,进个房门。
自打入冬,枕戈院偏间地龙总是烧不热,沈鸢便也搬到卫瓒房里。是以总是成双入对,道吃道玩。
到晚上,沈鸢只是睡在里间床上,隔着道隔扇,卫瓒夜里头睡不着,倒敲着隔扇同他说闲话。
卫瓒说:“你过来睡算。”
沈鸢用不咸不淡口吻说:“你跟怎样。”
“你小侯爷在京城里泡大,人人都道你就是这个脾气,走也没人怨怪,到时候还夸你率直不群。”
“哪像,亦步亦趋,生怕露怯丢人。”
卫瓒懒洋洋说:“你有什怯可露啊。”
“才学胆识,你哪儿不压他们头,轮得到你露怯。”
卫瓒说:“这时候哪儿还有人,该睡都睡。”
“真要有人把当贼,你可记得赎来。”
沈鸢轻笑声,说:“谁赎你。”
“巴不得你被捉去打打板子。”
卫瓒调侃他:“沈解元今日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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