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已到叫少年人烦闷年纪?”
话已说到这
如闪电般,咬住他皮肉。冰冷蛇身,也跟着缠绕上他身体,等待着他窒息那刻。
在梦中他总是不能叫喊,也无处求助。
毒液从毒牙,滴滴注入他身体。
他寸寸麻痹冰冷,在寂静中恐惧着,越发接近死亡与灰白。
这联想是突如其来。
靖安侯府是因安王而覆没。
引来辛人入关,天下不知多多少无辜亡魂。
他再瞧安王,总觉着说不出来扭曲别扭,仿佛那和蔼之下藏着什,他却又说不出来。
他向来是大胆试探人,这刻却总觉得似乎有些危险,便下意识起身道:“殿下在此好坐,沈鸢告退。”
手却忽得被按住。
昌宜茶楼。
沈鸢在闲谈时,总忍不住瞧着安王双手——安王指节上,叠厚厚伤疤。
仿佛是受拶刑才留下疤痕。
见他看自己手,安王便自己也伸出手来瞧瞧,道:“昔年在辛时落下,可是太丑陋?”
沈鸢似乎想起什。
少时不曾与他敌对,哪怕只是让他多得几分肯定。
是不是沈鸢就不会走到这步。
——沈鸢曾是那坚韧个人。
但没有如果。
沈鸢那双眼睛,却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回过神时,他见到安王笑着问他:“你怕?”
这感觉很浅淡,沈鸢说不出怕,只垂着眸摇摇头。
却罕见,没有试探和解释。
只有喉结动动。
安王却道:“那你怎这样急着走。”
他刚刚瞧见,那只带着伤疤、扭曲变形手,按在他手上。
分明只是按住他手,没有什暧昧举动,却与卫瓒碰他时候截然不同。
毛骨悚然,沈鸢想起被毒蛇注视时感觉。
他年少时落下怕蛇毛病,做噩梦,总会想起蛇眼睛。
漆黑,空洞,瞬不瞬地注视他虚弱时刻。斑斓身体在夜里寸寸涌动。
安王昔年那篇自罪书写得很是漂亮,手龙飞凤舞好字、形神具备,只是据说回来以后,便再没见过。
沈鸢怔怔,几分惭意摇头道:“并非如此,是沈鸢失礼。”
安王便笑笑,他这般笑起来时候,总带着几分长辈和蔼斯文。
叫沈鸢有时会想起嘉佑帝在面对卫瓒时纵容。
却又很快在晃神之间,想起卫瓒同他说话来。
从那天之后,沈鸢再也没跟他比过,再也没妒忌过他。
沈鸢活着。
可他也有种预感。
沈鸢已活不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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