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间压抑着几分郁郁,眼睛轻轻掠过他身上,却是笑笑:“百闻不如见,沈公子。”
安王。
——整个二楼寂然无声,仿佛刚才还在说话闲谈众人,此时都静下来,副面无表情、冷肃面孔。
只有安王在微微地笑。
而楼无所知,随着说书先生口中小侯爷在夜中奔命,叫好声番赛番高。
卫瓒就带着昭明堂群人过来,天天听,天天叫好,还给人家说书先生出主意,说穿脑袋不能从正当中,得从太阳穴。
边儿讲边儿盯着人家先生脑袋看。
几次下来,说书天天做噩梦,再不敢说他。
只是这几年脾气好,便故态复萌,又开始给他编故事。
沈鸢轻哼声,淡淡道:“眼下编得尽是些好事,他自然是不来上门。”
这夏天漫漫地过去,日子晃就到入秋。
每至三年次秋闱前,京城里便要涌进许多书生学子来,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瞧见书生背书背个昏头涨脑,不留神就撞树。国子学附近坊市,往日都是些卖糖水点心居多,近来也渐渐改书市。尽是卖些笔墨纸砚,名师押题,几家茶楼也渐渐热络起来。
楼请几个说书先生,时而讲些才子登科旧书,时而讲些小侯爷探案趣事,山火那节沈鸢近来已听得腻,可仍是在二楼包屏风后张桌,听个热闹。
这会儿讲是甲胄案。
甲胄案前后,外人不晓得内情,说书先生尽是胡编乱编,讲得那叫个九曲连环跌宕起伏,卫瓒小侯爷先是人枪血洗死士魔窟,又是使招杀人不见血奇招斩落乱贼匪首,最后在魔窟中众多少女爱慕眼神之下,人马翩然离去。
便见安王斯文儒雅,静静地瞧
魔窟里那多姑娘等他小侯爷枪马去救呢。
知雪便笑说:“怎就没把咱们也加上,其实甲胄案那阵法不也是咱们公子破?”
话音未落,却忽得听见另个男声温和道:“确如此。”
沈鸢这般怔。
个斯文俊秀成年男子,着身道袍,立在他面前。
听得下头那叫个叫好连天。
沈鸢听得嫌弃,却也不知道为什,还给撑着下巴听完。
心道是真敢胡编乱造,若非是卫瓒不在意这些,嘉佑帝对这些闲谈也宽厚,这茶馆只怕早已让人给掀。
知雪在边儿上小声嘀咕说:“听府里头人说,小侯爷早年已来掀过次。”
“那会儿是天天胡说八道他穿人头当糖葫芦串儿,说得跟真似,京里小孩见小侯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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