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程时候,他自当没事儿人样,跟沈鸢乘辆车。
沈鸢那车里头坐不下许多人,随风消息都得从窗口递进来。
而他总挨着沈鸢,隔着层层叠叠衣裳,也能觉出来,沈鸢那身上是让炉子烘得热热,连药香都溢到他鼻
不知怎,想到却是佛前日光,沈鸢与他对视。
那眼底若有似无韧性与傲气。
那垂首抄经时,唇畔微微露出笑意。
他那时想。
他重来次,是想见沈鸢笑。
至于年长后,则是身负血仇,压根儿没有想这些事心思。
谁知道重生后第次做春梦,竟是因为那小病秧子做。
他定定在那坐好会儿,竟没有意外。
心道这事儿要是让沈鸢知道。
怕是气都要气死。
他却隐隐热起来,盯着沈鸢瞧好半晌,说:“唱什东西。”
沈鸢撇过头去:“旧时家里仆人唱,随口学罢。”
“唱完,你赶紧睡。”
他这时想起,沈鸢母亲与侯夫人娘家皆在吴地,好些仆役都是跟来。
他却只抱着他合上眼,喃喃说:“再唱次。”
他气得发昏,冷声说:“唱什?”
他说,刚才唱到那段儿。
沈鸢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乱哼些小调,不愿开口。
却让他按在那,不唱就不肯松手。
那病秧子也是被他熬没力气,也顾不得屈辱不屈辱,声音都是哑,喃喃哼。
是想见他高兴。
可捂上眼,
却只催生混沌痴顽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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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夜里那些事儿。
但夜深人静,这两句调侃也禁不得细想,越想心头越是热。
越想越是下作污浊。
连寺院清净都压不住这股邪火。
卫瓒喉结动动,忍不住攥紧披风角。
翻个身,埋进柔软锦缎,像埋进谁颈窝,呼吸间也都是那缱绻药香。
彼时满心仇恨不知事,不过是在报复沈鸢。
又或者,只是眷恋那柔软、吴侬软语腔调。
可梦中再现,不知怎就变味儿。
掀起被子来看看,果然很是精神。
卫瓒年少时是心高气傲,以为庸人才耽溺于男欢女爱,至于那些歪斜烟花之地,妻妾之事,更是压根儿就不该出现在他脑子里。
“天上星多月弗多,雪白样雄鸡当弗得个鹅。”
“然后呢?”
“煮饭煮粥还得自家田里个米,有病……”
沈鸢在他身下顿顿,耳根泛起隐约薄红,嘴唇抿抿,声音蚊子似讷讷:“有病还须亲老婆。”
本是些乡间俗韵,听起来颇为可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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