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跳呼吸把碎片都吹散。徐致远把卷子划到边去,假装云淡风轻地回复:“什也不干,累,要睡觉。”
俞尧道:“那你什时候能醒。”
“不知道。”
“哦。”
徐致远火头又旺,他闷在被子里道:“滚蛋,少爷不想念书。”
俞尧沉默会儿,道:“你昨晚做得题有两处纰漏。”
徐致远噔噔噔地从床上光脚冲到门前,打开门,果真见到俞尧手上那张皱皱巴巴卷子,已经被尽力展平,上面有工整批改痕迹。而俞尧眼角发红,大概是昨晚酒劲残留余孽。
只是小盅就醉成这个样子,还逞强喝什酒。
他忍住没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拿过那张试题,说道:“都不会,瞎写,你别看,丢脸。”
徐致远忽然想起他七岁时件事——徐镇平有天喝醉,把他扛在肩上带出去逛街。小徐致远从来都没跟威严父亲这般亲热过,于是这件事在他记忆里刻得很深。
醉醺醺徐镇平打趣说,小狗东西什时候能考个甲等给你爹争脸,就天天带你出来玩。
于是小徐致远第次在共二十多个小孩小学堂里,念书拿第三,这是他第次也是最好次。
可徐镇平自那天出差半月有余。徐致远每天等他回来,徐太太却边给他裱起奖状,边说:“徐镇平从来都不记得喝醉说话。”
他记得那时候心情,像是有人随手把它扔进冷水桶里泡着,于是他不顾徐太太斥责把奖状夺过来,涂得乱七八糟。
他将纸张慢慢撕掉,塞进裤袋里。
门又被他关上。
徐致远没有去看俞尧表情,他坐在床边发好久呆,以为俞尧走,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遭,偷偷摸摸地用被子把头蒙起来,把卷子碎片拼整,看俞尧批注。
他刚把最后片移到原本位置,就听门外幽幽地传来声:“不背书……那练琴吧。”
徐致远:“……”
现在他也样,把写满笨重步骤注释题纸揉成团,丢进垃圾篓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那时心情上层结痂会在这时候被掀开。他觉得好像没道理去生俞尧气,他不让俞尧干涉自己私生活,那他小叔叔有独自生活,自己也无权干涉。
于是想来想去,只好把气头归咎于俞尧作为老师食言——让学生个人在无头苍蝇似瞎翻书。
他烦躁地吃早饭,回到自己屋子锁上门,又睡浅浅觉,直到临近中午,被通轻柔敲门声叫起来。
“致远,”门外人道,“该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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