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非常确定,如果不是他抓住他手腕,枪口偏这下,这年轻人已经是具无头尸。
枪声震动耳膜,屋子里时没人说话,对方转头看他。
他顶多十五岁,正处于疯疯癫癫、无所畏惧又极度脆弱年纪,皮肤苍白,显得稚气、天真和无辜。头发颜色很浅,散在肩上,没有纹身,穿着毫不猎奇,像个典型好人家庭乖宝宝。
但他绝对不是。夏天看到他第眼,就觉得他像只被困住濒死动物,这种动物往往是最危险。
他瞪着他看,好像他做什罪大恶极事,夏天立刻开始后悔多事——这是那种典型危险人物,不管他穿得多周正,他都认得出来。
拐角阳台时,夏天拉开门,这次终于安静。
虽然是在采光良好上城,但屋子里仍然很暗,进去后才发现乱七八糟,像场大爆炸后残渣,然后他看到那个男孩。
那人背对他们,盘腿坐在张羊毛地毯上,旁边像很多年轻人样,摆放着各类联合终端、点心残渣,还有几把枪——宴会上不能带枪,但对权贵人士们子女来说这显然不是问题。
从背影看上去,他还非常年轻,穿着件白色衬衫,身形单薄,头发半长不短地散在肩上,身体紧紧绷着。
后来夏天想,他当时就意识到不对头,他坐在那堆垃圾里样子像爆炸后另块残渣,而这片残余物随时会继续爆炸。
他身上肯定出过什事,没人知道,但正在他身体里发酵。这让他神情中有种在极度危险份子身上才会看到东西——血液里无法忍受躁动,眼中阴沉火光,他手指颤抖方式,像周围全是汽油,随时会燃起参天大火。
但上层权贵派对毕竟不比下城酒吧,那人看他两秒,又回头看看白敬安,突然露出个笑容。
毁灭者消失,他笑容友好,是个彬彬有礼年轻人。
“
但凡和死亡有关东西,他总是嗅觉敏锐。
这时,那年轻人抬起手,手里拿着把枪。是把老型号火枪,点四五口径,用是火药,还加爆破增幅。他拉开保险,对准自己脑袋。
夏天吓跳,把盘子往白敬安身上丢,冲过去,抓住他手腕。而就在这刻,那人扣动扳机,夏天感到枪械猛烈后座力,子弹击中天花板,留下大片印痕,声音大得让人耳膜都在轰鸣。
被这种枪击中脑袋,你整个头颅都不会剩下什,再好医疗设备也抢救不过来。
天顶残渣簌簌落下来,他隐隐听到下面传来阵欢呼,好像枪声是种舞蹈节拍,人们要就着这声音跳舞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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