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字背心吸汗,后心被汗水殷出半个椭圆形阴影。杰哥脖子擦干净,然后是后背,后背之后再是前胸。前胸被打紫片,再是小腹,后腰。全部擦净,祝杰从半个血人回到人间,可薛业手里白T恤已经不能再要。
8强休息室呈扇形,玻璃外面围许多人。有拳手,有安保,有酒保,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薛业身上,看他当众解下护腰搭扣,每解开个都是咔声。
十几根符合人体力学支撑架被翻开,无力地垂下去,失去保护。
他把护腰卸。
在他们眼里,这个人大概精神
杰哥伤,好重。
左眼受这拳怕是不轻,现在眼皮挤着肿在块,眼皮变成亮油油大水泡,水泡上道血口。
“杰哥,来。”他在那只眼睛前面晃晃手,胆怯地问:“没事吧?”
如果,只是如果,这只眼睛视力受丁点损伤,他打瞎战斧当赔偿。
“没事,暂时睁不开。”祝杰撑着膝盖,力竭使他头抬不起来,但他倔强地昂着下巴,“给擦擦脸。”
他胡搅蛮缠:“输不起是不是?你打得过啊?”
薛业拳头扬起来,高中被杰哥压三年脾气爆发出来,谁也不放在眼里:“今天……”
“薛业。”祝杰动不动地用冰敷着左眼。
这回,拳头没有立即落下而是在空中僵持,在较劲。薛业不动,也不敢往后看,生怕再经历次心肌死亡。
“过来。”祝杰重重地说。
薛业傻傻地张张嘴,想嗯声,愣是没力气说出来。他傻傻地举起毛巾,点点擦着。
右脸是他认识杰哥,左脸,好多血。
皮肤像是抹过什东西,很油,很滑腻,怎都擦不掉。薛业不敢使劲,小声呢喃:“什啊这是……”
“凡士林。”祝杰伤口像是刀口,偏头还是股狠劲,“减小摩擦力,也帮助伤口愈合。”
“哦。”薛业扔下变凉毛巾,双臂高举将白T恤脱,在所有人面前用自己衣服给祝杰擦起来。
薛业拳头终于放下来,转过身时候,像受天大委屈那样垂着嘴角。“杰哥。”
“拿着,给他擦。”陶文昌递热毛巾,“先说好,是祝杰不让你来。苏晓原是找来,不关他事,你别无差别攻击。”
“陶文昌。”薛业接过毛巾,开始无差别攻击,“你完,你最多活到今晚。”
“诶?操。”陶文昌赶紧躲开他。
薛业拿着毛巾走过去,像个肢体不够协调蠢货,怎都蹲不下,膝盖僵硬,干脆屁股坐在杰哥面前,他再也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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