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变长,就会发现,陆新宜是个“奇怪”人,兼有副“奇怪”心性,可他谈场奇怪恋爱,最后心痛却与大千世界里亿亿万饮食男女全都相同。
他肩膀抖抖,哭得方丹脸上又笑起来,心里发酸,真像哄小学生似哄他:“今天早点收工,放你回去休息,行不行?”
“算吧。”陆新宜说,“今天落下,明天还要补。”
方丹道:“那也确实是这样。”
他直起身来,拿袖子擦眼泪,皮肤白就显委屈,果然眼眶通红,方丹从冰箱里拿瓶冰水给他,作用不是很大,但稍微能好些。
拼命用疲惫和漫不经心压十几天,却仍然没能压住几乎要淹没他难受顷刻间抓住机会就铺天盖地地反噬上来。
陆新宜两三步走去坐在化妆椅上,刚面朝下趴在化妆台上,眼泪就争先恐后很没出息地流出来。
极力埋在记忆深处周凭药和医生聊天界面终于不再克制,幻灯片样在脑袋里循环播放,那晚和第二天早,乃至以前很多个晚上和早上周凭痛苦,早晨着急忙慌滚下床抱住他小腿身影,切都找不到关闭闸门,双长腿蜷在桌下,他哭稀里哗啦。
陆新宜默然地想,真奇怪啊,还爱他,像以前每天样,像他希望那样。
时至今日,再看互相折磨每次分开和遇见,似乎都是相似循环,还因为双方都有成长,令下次分开更加伤筋动骨。
这场雷阵雨说完就完,陆新宜起身去继续排练时候,哭劲儿还没过去,眼角垂着,时不时轻轻地抽口气。
回去车上,陆新宜用羽绒服盖着脸,动静几不可闻,但方丹和常昊都知道,他还是哭,没羞没臊小孩子样。
过去几年,怪人陆新宜从没有像这样动过激烈情绪,原来不是因为他也把倔强和坚强当成必要
陆新宜从没想过让周凭比他更痛,他其实直都怕周凭也是样痛。
方丹被这突如其来出弄懵,口不择言讽刺两句,见陆新宜压根没反应,过会儿,才叹口气,摸摸他后脑勺,放缓语气极生疏地哄:“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可累也不兴这样啊,你是小学生吗,哪个成年人会说哭就哭?”
“好,好,会儿眼睛那红,出去被人看怎想?还以为骂你,天地良心,敢骂你?”
陆新宜扭下,往旁边躲开她手,这下方丹是真笑,但又看他是真伤心,好笑之外,另有八分是真为他难过。
心道情字历来伤人,看来陆新宜这场谈得没头没尾恋爱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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