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仲山放下车钥匙动静来得迟而缓慢,江明月因此猜测他已经看到他发消息。
又过不可数几秒钟,高大身型才慢慢出现在光线所及地方。
跟早上出门时气定神闲不同,他脚步很沉,像坠千钧,整个人却又浮
他在越仲山那里犯太多次圣母病,甚至到现在,他不敢承认,自己仍不确定,相同错误判断是否还会再犯。
如果说沉沦是漫长,那清醒也不会短暂到哪里去。
层层叠叠铺垫最终引向陌路,理智上看明白,感情上却仍想留有余地。
前人为什说快刀斩乱麻,是因为温柔刀只会越裹越乱。
到家时,家里阿姨正在忙活晚饭,江明月没注意她说两句什,只看见她脸上跟平时样笑容,站在门口怔怔,才打发她们都离开。
他最近经常做个动作,心理学上将其定义为羞愧和逃避。
可能在他自己还没有清楚意识到时候,这段感情就已经开始令他手足无措。
江明楷最终还是冷着声音说:“盖学校这种事,只要还是个人,就不会弄什糊涂账,退万步说,钱不多,那大公司也没必要,底下人吃点是少不,但火烧不起来,更烧不到他身上,你说那人也逗,还真指着拿这个立功。”
江明月说“知道”,跟他要之前拟好离婚协议,他就打电话叫乔依然送进来。
刚打出来没多久,上面还留着墨盒气味,被乔依然很细致地夹在透明封皮里。
发完消息以后,江明月就保持着笔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姿势。
窗外太阳又落些,几乎只剩下昏黄余光,从群山背后跃起,打亮小片天空。
他感觉到脑袋昏沉,意识却又非常清醒,许多种情绪萦绕在心头,脸上倒是没多少表情。
直等到暮色低垂,熟悉开锁音乐轻响,家门才被再次推开。
客厅里,仅靠近江明月边墙角两个壁灯开着,所以视线落在门边,只能看见团昏暗。
江明月换烘干衣服,出门前,江明楷说:“打电话,叫他出来,跟你起。”
说完他又改口:“你不用去……而且也不急在两天,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在外面住也行,让乔依然给你找把钥匙,先跟妈说,你什都别管。”
江明月没有答应。
江明楷出面不会管用,越仲山被打死、整死都不会松口,他总要带着江明月起痛苦,纠缠到现在,是两个人共同造成局面,他不会给江明月逃避可能。
早说和晚说对越仲山来说也没有区别,江明月怕是自己没办法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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