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宋玄忽然冷静下来了,昨天不断出现的烦躁,似乎在这些言语中不断地平息。
他并没有打算去想这些变化背后的意味。
倒是方秋棠狐疑了起来:“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最近不是忙着遛狗带孩子?怎么改成想婆娘了?”
宋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
方秋棠却似乎是想起了什
或者更多的,还是娶个府里的丫鬟。
至于季硝,他长得风流标志,人又出色,盯着他的人更是不少,但方秋棠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娶妻生子。
“娶什么娶,他自己看上谁了,自然就会来求了。”方秋棠想了半晌,忽得说。“难不成我还会不答应他吗?”
“他可是个男孩,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也就是那时候年纪小,才没有起心思。至于现在,指不准他今天看上东家,明天看上西家,到时候谁大谁小、晚上陪谁睡觉都要他愁掉头发的。”
方秋棠这话说的无比笃定。
条凶神恶煞的狗,”方秋棠想也不想地接话。“再不行,东市开了一家书坊,你去瞧瞧有没有新出的话本子。”
他对于如何打发宋玄,实在是驾轻就熟。
“秋棠,”宋玄不自觉地问。“你想过娶亲吗?”
方秋棠正看账本呢,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娶什么亲,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倒插门我还考虑考虑。”
宋玄忽得想起了季硝,忍不住问:“那季硝呢?你当初想过给他娶亲吗?”
宋玄琢磨了片刻,忽得发现方秋棠的说法是对的。
这年头,穷人想娶个媳妇不容易,但对于出身富贵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事。
譬如宋玄那几乎已经淡忘了的爹,宋尚书当初也是满院的姨娘通房,外头还有着相好的姑娘。他读过不少家丁的记忆,甚至知道宋尚书年少时在京城就是一代风流才子,给不少青楼姑娘写过诗的。
至于姬云羲,如果不是体弱多病,一直住在别院,现在的年纪,正好是该娶妻的年纪。
这回他将姬云羲送回盛京,多呆几个月,指不准还能瞧见姬云羲迎娶自己的王妃。
方秋棠听见这名字就停了动作,一脸不快地瞧着他:“宋玄,我没得罪你吧?好好的,给我找什么晦气?”
“我说真的,要是没出这事,你想过给他娶亲吗?”
方秋棠还真被问住了。
当初季硝对于他来说,既是弟弟,也是签了卖身契的下属,无论从哪个身份来说,他都是有资格去安排季硝的亲事的。
方秋棠出身大户,方家那样一个富得流油的地方,略微得脸一些的奴仆,都是能娶个标志的贫家姑娘的——哪怕是入了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