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抬眼瞧他,眸子倒亮了几分:“宋玄,我就知道是你的花样。”
宋玄忙一指按在姬云羲的唇上,低声道:“待出去再说。”
待到天色黑透,宋玄推了推柴房的门,果然,原本上锁的柴门竟这样就开了。
宋玄一手提着箱笼,一手拉着姬云羲,悄悄地按照先前与二位当家规划的道路前行。
两人不敢走正路,只敢从侧面的小路下山。
,终是道:“这本是我一时不慎,招惹来的灾祸,本与宋兄弟无关,宋兄弟肯告知我兄弟二人,已是仁至义尽。只是如今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少不得再劳烦宋兄弟一次了。”
宋玄略一伸手:“大当家请讲。”
“还请宋兄弟将那公子护送下山,走得远远的。”大当家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既不愿得罪林将军,又不愿得罪官府,如此一来,只说两人跑了,官府不曾跟他说过内情,自然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这等事他自然不敢派山上的山匪去做,万一被官府抓了包,这谎言不攻自破,反倒坏了事。如此一来,反倒同是被抓上山来、没人记得模样的宋玄成了最佳的选择。
至此,大当家算是彻底走上了宋玄算计的路上了。
这里本就没什么路,只是人踩出来的一条土道,又是在林子里头,上头树叶枝杈交错着,将月光切割的支离破碎。
姬云羲腿上有伤,一路被宋玄拉着踉踉跄跄地走,只能瞧见那月色斑斑驳驳地散落在宋玄的身上,这路漫长得仿佛梦境一般。
姬云羲忽然开口打破了这静谧:“宋玄,你怎么说服这里的山匪的?”
宋玄虽然说要带他下山,却只问了些关于边关人员的情况,具体的计划并没有告知,只让姬云羲随机应变。
宋玄一路向前,也嫌这夜太过僻静:“我说您是林将军的私生子。”说着,宋玄便将自己扯的瞎话和盘托出。
“只是此事对宋兄弟多有劳烦,我兄弟二人在此先行谢过了。”
宋玄心底暗喜,面上却仍是不显,只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举手之劳罢了,何足言谢呢。”
当天三人敲定了此事,二位当家便请宋玄好生吃了一顿宴席,只是怕误了事,不曾吃酒,却也宾主尽欢。大当家的又私下给宋玄塞了两封纹银权作盘缠,私下道:“宋兄弟,你是个痛快人,也是我山寨的恩人,来日再见,我定要与你痛饮一场、不醉不休。”
宋玄倒也欣赏他的气度——当然,更欣赏这两封沉甸甸的雪花银,便是谢了又谢。
天色渐黑,宋玄揣着沉甸甸的银两,辞别了二位当家,回到柴房,对着那姬云羲笑道:“公子,收拾收拾,随我下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