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他小时候事,江渡就停手里活,静静听,听完,皱眉上前轻轻挨他胳臂,细细柔柔地说:“那送你个洗衣机吧。”
她其实很想哭,她从小就爱干净,穿雪白袜子,同学们红领巾都戴像抹布拧巴成绳,只有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如果那时跟他做同学就好,肯定会提醒他,魏清越,你都臭,该换衣服啦。没人洗衣服吗?可以拿回家让外婆帮你。
“送洗衣机?”魏清越眉毛挑得老高,他“嘁”笑声,“还以为你说以后
魏清越也愣:“有吗?”
“当然有,你看,柜子里,抽屉里,几十个翠迪鸟。”江渡哭笑不得,“你买这多翠迪鸟就算,还乱扔。”
其实衬衫、风衣、袜子什并不算多。
但魏清越内裤都是打包买,次买三十条CK内裤,囤个月量,他从不洗内裤。
因为内裤要单独洗,他觉得麻烦,索性当次性来穿。
纯粹地失望,再到纯粹绝望。
暑假开学,他告诉电话里妈妈,他好,可以正常上学。那时候,他才知道,某位女士马上要出国留学,继续念书,彻底不要他。
他没哭,但想哭情绪强烈到让人战栗。
天空好像没变,云彩也依旧在飘,变幻形状。
魏清越给江渡打电话时,她在他家,他非常意外,路开车回来。
魏清越丝毫不避讳地把自己习惯都说给她听,在她面前,他有种完完全全安全感,内裤是私密,可他是赤诚。
“你不会买个洗内衣裤洗衣机吗?”江渡摸摸自己发烫脸,心想,这人真是浪费。
魏清越说:“太麻烦,还得拿出来晒。”
江渡又很无语地看着他,她装作不经意问:“你直都这样吗?小时候也这样?”
“多小?”魏清越轻描淡写聊开,“小学寄宿,年级时太小,都不知道换内裤,也不爱洗脚,天黑就想躲被窝里,到处都乱糟糟,吵死人。说到最后,怎臭烘烘,魏振东闻到身上味儿把顿好打。读中学后,长大些,才知道干净。”
原来,她提前下班,请假,回来给他收拾屋子。
他屋子,说不上乱,说不上整洁,非常中庸状态,就是个独居男人该有样子,如果别人对此有想象话。
所有衣服都被丢出来,包括袜子。
她戴着次性手套,拿工具正在量柜子尺寸,做记录,就像隔壁病友妈妈做情绪记录那样,手里有个大大本子。
见他回来,江渡立刻问他:“你怎到处扔都是翠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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