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眼鲜血淋漓
手掌与脚趾。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只知道
直走，直走，走得越远越好。
眼睫微颤，常清静能感受到过路人或诧异或嫌恶目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目光。
幼年，舅舅家刚惨死没多久，他孤身人前往蜀山，路上饥顿饱顿，落魄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他没处梳洗，身上长虱子，等到蜀山时候几乎都臭。
但到偃月城时候突然走火入魔，砍苏甜甜只手后，跌跌撞撞地孤身离开偃月城。
等到回到凤陵仙家时候，常清静这模样，就连孟玉真他们也不敢认。
他披头散发，落魄如乞丐，浑浑噩噩，转身就走。
这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时间，常清静渺无音讯。
她绝望地哭嚎，眼泪和鼻涕道儿淌下来。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最后，镜子里少女死在他手上。
女孩胸口被万剑洞穿，茫然睁大眼，看着紧紧相拥两人。
颗真诚，通红心，被鄙弃被伤害。
镜子里，宁桃跌坐在门前，她在哭。
她说。
“小青椒，求求你——”
“求求你——”
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被全世界抛弃，门之隔，就是她全部希望。
那时候，过路人就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他在蜀山待太久，作为蜀山小师叔，作为众人眼中高高在上小神仙，被架得太高，架上云端，甚至忘记自己出生。
朝跌
……
常清静双目赤红，蓬头垢面地走在街上，那雪白，包裹着修长小腿长靴，早已不知散落何处，他赤着脚，缓缓走在这污水四溢长街上。
临门有妇女在倒水，污水顺着青石板淌开，直流到他脚掌下。
这几天连日阴雨，脚掌没入烂泥里，踩起来又湿又滑。
他精神恍惚，没走几步，就跌倒在泥潭里，又抿着唇，垂着眼睫爬起来。
她只是想让她朋友回来而已。
夕阳火舌燎上她裙摆，她整个人好像也被这旷野火烧尽。
常清静怔在原地，目光狰狞，指甲深深没入血肉，渐渐地，颗心好像也被这夕阳烧成灰烬，烧尽，烧尽。
昔日蜀山小师叔，天之骄子常清静终于疯。
据说，常清静本来是和心上人苏甜甜，好友吴芳咏道儿，去为宁桃搜魂。
可是门内他没有回应。
到最后，宁桃终于麻木，站起身，又回到雁丘山。
最后，是雁丘山。
天际轮夕阳如血
她踉踉跄跄地背着斩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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