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具尸体屹立在洁白大理石台阶尽头。
他们确实被布置成血腥谋杀现场——无论是哪种意义上都是如此——其中较为年轻那个被某种支架支撑着立在原地,肌肤苍白,身上包裹着希腊式浅蓝色长袍,那些丝绸遮盖他身上逐渐腐烂部分和遍布皮肤污绿色;在这些蓝色绸缎下面,有无数淡蓝色番红花和绣球花涌出来,就好像他站在碧色波涛上,或立在某种奇特蓝色残骸之中。
他喉咙被精巧地割开,切面状态显示这里皮肤绝对是死亡之
于是阿尔巴利诺轻轻关上书房门,听着锁舌咬合时刻轻微咔哒响。他没有离开,也没如他父亲所想那般把时间投入到任何个像他样大学毕业生会过那种假期生活中去——他当时已经收到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录取通知书,般人到这个时刻,往往愿意把时间花在旅行或者在浴缸里跟女朋友疯狂做爱上,正是年轻人们疯狂浸入那种“现实生活”——他确认门关好,然后靠在门上,把体重全然压上去,开始默默地等待。
他从数到三百二十四,然后听到声枪响。那声音奇怪而尖刻,跟电视里上演那种全然是不同调子。
阿尔巴利诺又在门口站会儿,然后再次推开门走进去。他能看见那把左轮手枪从巴克斯医生手上滑落到地板上面,正有鲜血从他手指上滴滴答答淌下来,滴进壁炉边地毯里,缓慢地渗透入其中。
阿尔巴利诺沉着地穿过那些硝烟味道,从墙边架子上挑支白葡萄酒杯,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瓶雷司令,给自己倒杯酒。
除玻璃碰撞轻微声响,室内近乎是死般寂静。
他跨越地上逐渐聚集起来血泊,坐在火炉边另外把椅子里面,被笼罩在闪烁不定火光之中,就正对着他父亲扶手椅方向。所以他能看见那些从棕色头发之间流下去血,室内逐渐充盈着种沉重腥味。
那可不应当,他慢慢地想着,这甜雷司令葡萄酒应该搭配蓝纹奶酪和焦糖甜点才对。他父亲本也应该明白这点。
在把嘴唇凑到玻璃杯沿上之前,阿尔巴利诺轻轻地叹口气。
他头也躺在灼热太阳光中。这儿死者真是不知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他们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他姓名。这个头颅,在某个时候,曾经产生过伟大思想、光明梦、对于艺术和“美”爱;曾经流过两行热泪,曾经做过“不朽”希望。
骷髅跌成碎片,成尘土中尘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