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得很慢,以免牵动手术伤口。他叠好衣服,洗漱用品放进包里,拿起杯子慢吞吞往外走,口渴,想去外头饮水机灌点水。
他扶着墙像个蜗牛往外蹭,感觉自己姿势实在有点好笑,边胡乱心想以后还是给自己多吃点好,多多运动,不然要再这生场病,日子都别过算。
他终于挪到饮水机前,低头目测下出水口在哪,拿起杯子打水。
谁知他没目测好,杯口没有对准出水口,冷水下哗啦浇在手上。林星遥个激灵,水杯直接从手里飞出去,砸在地上哐啷响,轱辘滚出老远。
林星遥心累叉腰,又慢慢走去捡自己水杯。
人,爱他人都走。
他或许是为个约定而坚持往前走着。可约定在未来某刻是否会兑现,谁也不知道。
手术后第三天,镇痛泵撤掉,林星遥开始疼。凌晨时候他被痛醒,实在痛得受不,不得不按铃请护士给自己打止痛针才能睡下。早上时候医生又过来拔引流管,林星遥咬牙不吭声,等拔完才长舒口气,疼得头顶都是汗。
中午姨妈亲自过来送饭,林星遥暂时不能吃油,也不能喝肉汤,只能吃清淡水煮食物。他从半夜到早上都没睡好,顶着个黑眼圈坐在床上吃饭,孟小兰就坐在旁看着他吃。
“这个暑假就待在这边吧,别去学校。”孟小兰说,“路上那远,折腾。你身上开刀,做什都不方便,要不去家住?”
他还没走出几步就愣住,停在原地。
水杯直滚到个人脚下。那人弯腰捡起水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走廊空旷,充满浓重消毒水味。林星遥迟疑抬起头,看清那个人脸。
他双腿僵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对方朝他走来,穿过走廊日光,漆黑眼睛瞬不瞬望着他,直到走到他面前。
许濯又长高些,黑发黑衣,双腿长而劲
自林星遥父亲入狱,母亲离去,姨妈既要操心自家,又要操心他和外婆,为此与家中生出多少矛盾,林星遥不是不知道。他说:“就回外婆家去住,没事。”
“不行,你个人太不方便。”
“现在自己可以动,个人洗澡没问题。也会做饭,叫跑腿让人把菜送到家门口就行。”林星遥和姨妈解释,“姨妈,去你家住也不方便。”
他说话直白,孟小兰无言,只能答应。
林星遥恢复得有点慢,医生让他多住天院。出院当天早上,孟小兰早早过来帮忙跑出院手续,拿药,林星遥不好意思坐着不动,自己在病房里换好衣服,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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