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梅天气,绿荫渐浓,晴光方好。
入春,人就容易感冒,这几天阿妃就不幸中招,左慧这个做娘急得浑身出汗,寸步不离,忙得团团转。
在拂拂自告奋勇之下,抓药这个活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拂拂脑袋上。
提着药包飞快地回到三人租住
牧临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
他似乎只是单凭着本能做事,攻冀州、兖州、豫州、青州……杀孙循逼孙英自戕,挥师南下,往上京。
胡人逐水草而居,他却像是具行尸走肉,逐血肉而动。
五年。
他以为他迟早会找到陆拂拂。
“都杀干净?”
姚茂扶着剑,略迟疑,低声道:“都已收拾妥当。”
孙循既死,牧临川召孙氏家眷及兵众前来,至者尽诛。
都说顺者昌逆者亡,可牧临川这摆明是逆者死,顺者也死。陛下心太狠,姚茂心里也憷得慌。
刚才姿势有些不舒服,牧临川换个姿势,无动于衷地继续问:“孙英呢?”
以泄恨。”
说罢抬手,身后重甲士纷纷向前将其围住。
事已至此,孙循终于绝望。
众甲士以长柄大斧筑其腰,竟然趁其解手时候,将孙循活生生锤杀砸死在茅厕内。
方枭雄至此殒命,做完这腌臜事,石黑这才裹着身腥风煞气,大跨步地回到席间。
可是没有。
她就像是滴水消失在大海,无处可寻,无影无踪。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不明白,不是他找不到她,是她根本不愿意回来。
……
泉城济南,雍、启皆属青州,自古以来便是“家家泉水,户户垂柳”好风光。
姚茂隐约记得孙英与牧临川关系不错,至少表面上关系不错。
顿顿,姚茂又道:“孙家那小子知晓其父死,临死前拥着刘氏,仰天嚎啕大哭,留句‘牧临川这小子纵兵杀吾父,此仇来世吾必报之’,知道无力回天,便z.sha。”
牧临川面色未变,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他头很疼,腿也很疼。
每晚都疼得他不得安眠,常年缺觉少眠,他面色青白,望之如鬼。
众人此时仍未有所觉,还在推杯换盏,高声谈笑,席间歌舞不休。
牧临川见到他来,眉眼都没动下,只微微侧目,挤出少许笑意,叫人倒酒给石将军。
又迅速收敛笑意,漠然地将视线投向席间靡靡歌舞之中。
宴席直至深夜方才散去,牧临川脸上最后丝虚伪笑意也消失。
等姚茂来到堂前时,堂上杯盘狼藉,牧临川个人独坐在堂前,神情漠然阴沉,如北地风色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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