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回到这个家时间太短。只是将将体味到点来自父亲暖,这点暖就要倏忽消失。也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对杜晓东生出真实恨意。恨杜晓东偷走他家,他本该拥有充满爱和呵护时光。那强烈恨瞬间堵得他难以喘息,可很快又被巨大迷茫打散。
他只感到人生块拼图即将剥落,留给他
他让爱他母亲伤心,在爱他父亲面前埋下个天大秘密,他会得到惩罚,即使如此也无法停止罪行,因此永远不能被赦免。
“有时候不敢在家里。”闻小屿被父亲握着手,竭力忍耐翻涌情绪,告罪般喃喃,“犯错,不敢面对你们”
“们生要犯数不清错。”闻家良抬起手,抚摸闻小屿脸,“如果非要细数,没有人能被原谅。”
“您不问犯什错吗?”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坦白心里秘密。”闻家良声音缓慢,笑容慈爱,“那都是你自己东西。”
往后切要听你妈话。既然还是姓闻,们就还是家人。你妈妈那爱你康知,不要让爱你人伤心。”
坐在旁李清偏过头,拿手帕按住眼角。闻康知悄悄红眼眶,只是不住点头。闻家良没有与他说太多,说完后看向闻小屿,目光变得温和。
“让和小宝单独说说话。”
其他人便站起身,李清轻轻揽过闻康知,与他同离开卧室。
房间里便只剩下老人和闻小屿。
“可是”
老人说,“不过有个秘密要告诉小宝。”
闻小屿弯下腰,老人偏过头,轻声对他说,“在没见到你之前,爸爸也没想过会这爱你。”
闻小屿在二十岁之前从未感受到旁人口中所谓父爱。“父亲”在他心目中是,bao力和恐惧化身,是毁坏他人生把锤,是世界黑暗面象征。
而自回归到亲身父亲身边后,他才第次感受到厚重羽翼庇佑,感受到来自父亲“保护感”。闻家良稳重,理性,充满包容,且对闻小屿有独温柔,早已成为闻小屿心中完美父亲不倒雕像。
闻家良笑着,拍拍手边,“小宝再坐近点。”
闻小屿靠近过去,老人握住他手,依旧是只冰凉手。闻家良说,“小宝这年总是不开心。”
“没有总是不开心。”
“是不是想你哥?”闻家良叹息,“你妈妈要照顾这个老骨头,有时候顾不上你,你哥哥走,都没人陪你。”
巨大罪恶感压迫进闻小屿胸腔,令他陡然喘不上气来。他在父亲温柔苍老目光中陷入痛苦,感到自己是十恶不赦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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