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蓄着短须中年书生,看着眼前派纯然小哥儿,点点头,这个小家伙多像当年自己弟弟!可如今他幼弟早已埋骨边塞。
于是,在牛车拉动前,他轻飘飘又说句,“病好,继续回山里打猎吧。”
世有异人出山,必有异事降随。或好或坏,都极易引起争端,最后都是徒惹身尘埃而已。安于山林,世人不得知晓,那是最安稳。他希望眼前这个柔软水哥儿能好好活下去。
水时领会他意思,若论如何能在这个时代活更安全些,在场没有人比孙陆谦更有心得。
他目送着牛车逐渐从通往村口小路上消失。
此以后再也不说关于灵芝话题,钱财并没有性命重要。
他想着东山中宁静,便要把所有令人觊觎事都烂到肚子里。
无宝可寻,当保山中太平。
郑叔终于上坡,看着要走四儿子与郎中,急忙说道,“咋,吃个饭再走吧,天晚,回去得什时辰。”
孙陆谦忙辞,“不叨扰不叨扰!们还得赶紧拿东西,回去研成粉,配药给老师吃下,他老人家病情要紧!”
回过身,郑老汉正在搬豆粕,这东西是牲畜比较好草料,没多金贵,家家每年都会种些,今年郑家死头马,是以吃不完,便把剩下搬给水时,让他喂小黑马。这小东西简直是老郑头与郑家大哥心头宝!
水时没推拒,他已经交几张成色比较差皮子,没那夺目,央告四哥顺便带去镇上,换些银钱。这些东西他最后都要给郑叔结钱才是,农家辛苦,什都不是白来。
他与郑叔起抗袋子,奈何自己扛不起,只能拿小袋。
走在前边郑老汉说话,“水哥儿,要不把恩人送到家来养吧,人多好照顾
这样说,谁也不再敢留,急忙套车送先生回县城。
孙陆谦是个受过苦楚、谨慎小心君子。从此之后他再未提过神俊黑马,也未提过火灵芝,连对老师,都只说改方子,请便宜药引来。
临行前,他看着沉沉暮色,当着众人对水时说,“病人按方子吃药,病愈后,力气会大些,筋骨要硬实些,莫要以为异处,药效也。”
水时看着坐在牛车上平平常常这个人,先愣会儿,然后恭恭敬敬,朝孙陆谦躬身行个大礼,他记住这份恩情。看破不说破,知异不言异,是在给自己与符离留路。
孙陆谦受下这个礼,随即,水时才上前,将装着切条羊肉篮子推到孙陆谦手中,怕他推拒,就说,“点羊肉,不值什,先生回去炖下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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