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做梦,怎稀里糊涂地……梦见年轻时候母亲?
冯莲见女儿不搭理她,还以为她是真倔下脾气,心里恨上她。她又戳戳女儿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毕竟也是打小订下婚事,说推就推你爸也不好做……人家父母可是你爸上司哩!”
赵兰香额头痛,终于正视起母亲碎碎叨叨,赶紧爬起来。
她眼尖地发现桌上日历,1976年,4月16日。
她捂嘴压抑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溃不成堤。
旁边何秘书扶扶金丝眼镜,伸手探探男人鼻息。
他艰难地安慰道:“夫人,请节哀。董事长给你留下遗产,稍后会有律师来跟您详谈。”
何秘书望眼床上断气息男人,敬畏又惋惜。
这个男人生可谓励志而又坎坷,出身贫寒,十九岁就进监狱,蹲十年牢狱,出来后白手打拼十年,愣是从个毫无背景穷小子翻身变成商业巨鳄,把堆经验深厚老牌商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堪称段传奇。
赵兰香腮边泪珠滚滚,眼眶通红。
她握着病床上那只宽厚又温暖手,泣不成声。
“兰香,你已经不小,不要跟个孩子似哭鼻子。”
床上躺着男人吃力地伸出手,想摸摸她头,浑身却抽不出丝力气。
他老,这几十年来堆攒在身上旧伤齐齐袭来,病魔迅速打倒他。年轻时候遭受十几年监狱生涯,换来个久病沉疴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
赵兰香心里大骇,震惊得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妈,你先出去,让好好想想可以吗?”
冯莲看着养十七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女儿如今幅病恹
……
赵兰香颊边蓦然地垂下两行泪,赵母冯莲擦擦她红彤彤脸蛋,嘟哝地戳着她额头道:“发个烧也哭,娇气成这样让你爸见,又是顿训。”
赵兰香睁开眼睛,怔怔愣愣地盯着冯莲半天。
冯莲叹口气,又说:“这年头嫁谁不是嫁?跟你爸见第次面还是在打结婚证明时候,那根本就是两眼抹瞎。日子还不是好好地给过下去?”
赵兰香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内心沉浸在痛失丈夫悲恸中,久久不能缓解过来。
他朦胧老眼眷恋地再望眼妻子,她虽然跟他样变老,但依旧那美丽。
那温柔眉眼笑起来,弯弯像道月牙,也是他最爱模样。
“笑笑给看?”
赵兰香抹掉眼泪,勉强地冲床上丈夫笑笑。
贺松柏满意地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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