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严绥被安排个什样身份……
他思绪不受控制地四散飘远,耳边声音吵吵嚷嚷,天上日头也愈发毒辣起来,肉体凡胎跪得久点便开始头晕目眩,江绪抿抿苍白唇,耳边渐渐响起点嗡鸣,他勉力晃晃脑袋,咬舌尖集中精神。
如今总不能在这干等着被买走……江绪想,不如带着“父亲”先离开?
但自己如今这具身体上干干净净,连块铜板都摸不出来,真带着人走该怎入土为安,总不能就由着这尸身在大夏天里烂掉吧?
江绪总归是做不出这种事来,但他又没怎在凡间待过,此时确实想不到比“卖身葬父”更好法子,只能用已经开始变得昏花视线慢吞吞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企图能瞧见什机会。
会,他缓慢地低头,不甚真实地握握自己粗糙瘦弱,明显是六七岁小孩手。
连体内灵力和阴气都消失得干二净……江绪错愕地眨眨眼,只觉得这具身体羸弱而笨重,难受到极点。
严绥说话似乎在耳边回荡:“梦境变化万千,或许你都不会以本相出现在沈长风梦中。”
那总不会有人进来就得卖身葬父吧!若真被人买走,该上哪去找严绥,去找沈长风?
不过江绪素来接受能力极强,不过片刻便习惯如今身份,甚至还有些新奇。
正筹莫展,神志摇摇欲坠之际,顶绣着鹤纹软轿晃晃悠悠地停在他面前。
“怎回事,”清亮却有些孱弱少年嗓音从里头传来,“如今已是太平年岁,竟还有人连身后事都操办不?”
有些耳熟,江绪迟缓地想道,但又想不出这会是何人,总不会是沈长风吧?
自己气运怎可能如此好!
那人身边似乎还有道声音在低声说着什,江绪如今没灵力与修为,故而根本听不清那人在说什,隔好会才再度听见那少年有些同情话语:“原是这样,
毕竟也没见过自己生身父母,江绪想,不过向来都有日为师终身为父说法,那这卖身葬父……说起来应是在葬简楼子?
这想法甫冒个尖,江绪便匆促地低下头,强忍着笑意闷闷咳两声,肩膀抖抖。
不能笑,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哪有人死师尊还笑!
不单不能笑,还不能直接起身离开,若是干出点不合常理事指不定下就被魇鬼发觉,那样说不准还会出什事。
于是江绪权衡再三,最后也只好尽职尽责地演演这卖身葬父可怜人,边跪着边期望能马上瞧见严绥找过来,结束这令人措手不及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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