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见,也算是有缘,”他从袖袋中挑出几枚铜板,“这壶茶,请。”
“这怎好意思!”那人脸上显出点羞愧之色,“与你素未谋面,怎好白吃你壶茶。”
江绪摆摆手,弯着眼笑:“就当觉着你有趣,当结个善缘。”
堂中说书已经结束,他也不再停留,留下铜板步履轻快地往外走去,钱财于修道之人来说本就是身外物,江绪也是前不久才拿颗缀在衣摆珍珠去换银钱。
“
这身杀气确实可怕,江绪在心底腹诽,在中州虽不能来去自如,但在云州这种地界还是能横着走。
不然也不会特意选此处。
那人收笑,神色微凝。
“你看起来不像医者,”他坐直些,眼神警惕,抓着折扇手始终在微微颤抖,“这身伤早已治得七七八八,你竟能眼看明白。”
江绪没有回答他这问题,在他眼中,面前这年轻人身上缠着浓重死气,也不知是被哪位神医自鬼门关里拉回来,实在是厉害。
“若是仙人,并非不能做到。”
那人却哈哈笑道:“这世上哪有仙人,不过是哄骗俗人玩意罢。”
江绪却问他:“你可去过中州?”
“中州?”那人笑会,似是听到什极好玩话,“那可距此万里之远,路上山穷水恶,怎可能有人去过。”
确,对于凡人来说,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云州,而中州事迹,怎传都传不到云州。
“你运气很好,”他不自觉地摸摸自己手腕,阵牙酸,“不止筋脉都断,浑身骨头应该都没几块好,救你那人很强,可惜,即使是握扇,都算是勉强吧。”
那人定定地跟他对视会,突兀地笑声。
“是啊,”他长叹口气,感慨道,“花光全部身家才捡回条命,险些连这最差茶都喝不起。”
颇有英雄末路悲凉感。
江绪视线长久地在他苍白面容和颤抖手指间梭巡,最后轻轻叹口气。
不过这人倒是有些古怪……
江绪静静地观察着这人,眼神清澈明净到令人感觉不到失礼,但那人却抓着扇子敲敲桌面,轻佻笑:“怎,小郎君看上沈某这张脸?”
他见江绪没有回答,兴致缺缺地转过头看向说书人,惊堂木声响,他敷衍地鼓着掌,忽听见江绪道:“你手,不痛?”
宛若声惊雷在心头炸响。
在某个瞬间江绪能感知到他身上浓烈警惕和杀意,那双勾魂桃花眼中轻佻散漫瞬息便散得干二净,他镇定地跟那人对视着,重复道:“筋脉寸断,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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