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魂被抽离,□□仍在继续运行。
他精神饱受折磨,只是痛苦意志力还在替他完成他该做切。
供桌上摆着遗像,是张色彩照片,五官俊美,眉骨高耸,显得眼窝越发深邃。
陈文港坐在笑,宜喜宜嗔。
霍念生目光看向他,又没有在看他。
陈文港把头抵在墙上,绝望如海潮样淹没他。
他在做场极其漫长噩梦,怎都醒不过来。
*
五点半,睡觉康明从停车场回来,AmAmanda也来电话,他们去找工作人员。
遗体入棺,灵车通体漆黑,车头装饰着白花,最中间是朵含苞带露百合。
雷也跟着醒。据说凌晨四点是天中阴气最盛时候,也是人最软弱、最困倦时候,陈文港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他想起来,殡仪馆灵车在六点之前就会到达。
灵车……
陈文港扶着墙,愣愣看着墙皮,仿佛他视线能穿透墙壁,直望到里面去。
墙后有着具具没有生命体征尸体,
他心里充满难以言说痛楚,却感觉不到害怕,因为霍念生也在里面。然而,想到霍念生,陈文港胸口又阵刺痛,连呼吸都变得难乎其难。
陈文港失去时间概念。
其实他们停灵没打算停满二天,为防霍家人再生枝节,也避免媒体纠缠不放,祝律师放出烟雾弹,AmAmanda悄悄跟火葬场定日期,停满两天就会把人送去。
供桌两侧陈列着挽联和花圈,陈文港站起身,慢慢踱过去,他依次去
霍念生灵堂设在殡仪馆,停灵二天,供亲朋好友吊唁、告别。
吊唁厅里挂着深色窗帘,上挂横幅,白纸黑字,刻着死者姓名。
棺木停在房间正中央,霍念生闭着眼,他遗体已经入殓师重新整治,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他换身体面干净衣服,是AmAmanda帮忙从家里拿来,陈文港亲手给他穿。
他做这些时候,AmAmanda似乎怕他会撑不住,但他只是言不发地做完。
民间说法,给逝者穿寿衣时候,不能把眼泪滴在上面,否则会让逝者在黄泉路上徘徊不去,不得往生。陈文港眼眶干涸,他仿佛牵线木偶,处于种灵肉分离状态——
他像是承担无法忍受重量,胸椎被节节压碎,不得不慢慢把身体弓起来。
走之前活生生个人,现在像物件样,冻在格格冰柜里。
因为没有生命体征,只有生命是有尊严,躯壳没有意义。
他不可能再见到活着那个人。
他彻底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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