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迷离之际，兰缪尔没能察觉自己身体
异样。
他没有发现——自己头顶多出
对优美盘角，而身后不知何时垂下新生鳞尾。
结界崖附近有座哨塔，哨塔上
是神母显灵吗？
可那分明是圣君陛下留下法术……
结界崖上，兰缪尔远远地看着天，想象着每座城池样子，偶尔喉中会涌上腥甜热流，他就侧头把血吐掉。
清风吹着银灰碎发，他渐渐觉得很累，很困。身下是土地芳香，不知不觉又闭眼睡过去。
有个声音用催眠曲般调子对他说：都结束，你赎罪之路终于走到尽头，睡吧，睡吧。
初冬太阳十分明亮，暖洋洋地烤着四周，很舒服。
山崖上积薄雪，不少地方还露着草色，也有零星野花。
他在人间醒来。
兰缪尔迟缓地眨眼，不知道自己睡多久。
记忆还停留在风雪中那记脆响，他亲手斩断昏耀左角，之后就什
都不知道。
裂纹。
摩朵与阿萨因也跪下，身后魔族士兵们纷纷随之跪下。他们都用鳞爪割破自己鳞尾，将鲜血抹在额上。
“吾王！！！”
他们低吼如战鼓齐擂，“吾王！！！”
“……”
不行啊，兰缪尔小声说，
还要学着“想活”呢。
再次醒来时，天空已经碧蓝如洗。
所有瘴气都消散不见。
兰缪尔恍惚很久，好像从场持续多年噩梦中醒来。
眼前雾蒙蒙，他试下，感觉自己好像又能站起来。于是扶着沿途丛生树木，步挪地往前走。
圣君努力翻半个身，仰面望向天空。
蓝天隅被染成金色，乌黑瘴气正点点被蚕食。
他知道，那是自己七年前庇护过座座城池，各自升起净化瘴气法术。
当瘴气化作黑云袭来时，所有城民都停下手中活儿，伸长脖子，被末日来临恐惧所煎熬。卫兵们边奔跑边高呼着不要惊慌，自己却抖得连佩剑都拔不出来。
但紧接着，他们看到浩大金光，法力在城与城之间连成道坚实屏障，就像星子连成星座。
昏耀沉默会儿，笑骂：“群蠢货，才七年，个个都被你们兰缪尔大人带成傻子吗？深渊哪里有失去魔息王……”
他说着，抬头望向那片蓝天白云。
“兰缪尔大人……”摩朵正在四顾寻找，面色焦急，似乎想问又不敢问。
“别找。”昏耀沉声说，“深渊太阳神回家，们不会再见到他。”
兰缪尔在结界崖上醒来时候，正好有只蝴蝶从他鼻尖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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