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缪尔又好气又好笑,下意识如往常那样反驳:“硫砂,不要胡说,只是个吾王奴……”
“可是,”硫砂理直气壮地打断,“大人您明明已经不戴禁锁。”
兰缪尔猛地怔住。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脖颈,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定定神,重复道:“不要胡说。”
“这是……”
兰缪尔吃惊地站起来。他撩开床帐走出去,伸手拿起那把竖琴,眼底泛起些柔和光亮。
“吾王嘱咐,他还有些事,今晚就不回来陪大人。请您收下礼物,早些歇息,吾王明晚必归。”
“劳烦,吾王尚在大殿吗?”
“回禀大人,吾王正在地牢审讯那群来袭叛贼。”
吾王要强惯,而少王年轻,两位将军事务忙碌,多古大人又不能时刻服侍……实在放心不下。若日后不在王身边,还请侍官多替留意些。”
硫砂侍官愣下,隐约觉得这话有点说不出古怪。
这两年,兰缪尔大人与王形影不离,感情是越来越好,怎会突然想到“不在王身边”?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外面就有响动。
位魔族护卫踏入宫殿,双手稳稳地托着魔王赏赐重宝时才使用金盘,跪在床帐外。
兰缪尔当然不认为昏耀会将自己封后。
魔王婚配牵扯太广,他们两个过往和种族间历史,又给这段关系叠加太多仇恨。
但这把竖琴到来,确实令他心底涌现出些许迷茫。
兰缪尔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件昔年很喜爱乐器被昏耀收在手里。在深渊这些年,他心境似
兰缪尔抬头看看天色,心想:这晚还在审讯,昏耀今夜大概是真回不来。
不过,如今王庭不同往日,魔王在征讨部落归路遇袭,确实离奇。若能尽早审出背后主使,也是件好事。
兰缪尔四下看看,随手从床头拿几枚玉贝当做赏钱塞给这位护卫,让他回去。后者感激涕零,飞快地跪下亲吻人类足尖,以代替亲吻鳞尾礼仪。
侍从出去,硫砂眼神就开始止不住地发亮。
“天呐,天呐,”她说,“兰缪尔大人,您必定是快要被封为王后,必定是!”
“愿您夜安,兰缪尔大人。吾王请您收下。”
金盘上照着层柔软白缎,这在深渊已经是最珍稀布料之。
但当护卫恭敬地将其揭开,里面透出来银色雪光,顿时将周围切都被衬得黯淡无光。
“天呐……”硫砂捂住嘴,很小声地惊叹句。
把通体莹润如珍珠打磨雪银叶竖琴,正安静地躺在白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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