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有人抓紧他手,温热体温穿过盛霜序冰凉掌心,就在这刻,教堂内嘈杂议论声、盛宗钰喋喋不休咒骂声争先恐后地扎入他耳朵,身体上酸软与疼痛同时刻几乎将他淹没,他感知前所未有清晰,以至于都快支撑不住身体,险些跌落到地板上。
握着他手掌人紧紧抱住他。
“毁妈妈葬礼,这是妈妈葬礼,”盛霜序茫然地说,他眼镜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沈承安在他眼前只有模模糊糊脸型,“怎能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呢?”
“没关系,老师,没关系,”沈承安紧紧抱着他老师,他语气温柔而平和,“会儿都能处理好。”
“闹成这样,没脸再当着神父面给妈妈致辞。”
身上还是挂点彩,他艰难地站直身体,只觉因情绪激动而头晕目眩,他此时已察觉不出旁人目光、也冲动上头,就在所有亲戚面前回击道:“就是同性恋怎?不会因为性取向伤害任何人,盛宗钰,总比你四处借钱欠债还要装体面好吧?”
这句话彻底戳中盛宗钰软肋,盛霜序当然知道该如何刺激盛宗钰,再恶毒话都比不过戳破盛宗钰苦苦维持“体面”,盛宗钰气得什脏话都往外吐,隔着人群远远地咒骂着盛霜序。
盛霜序没再回击,他也没有为此崩溃,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竟陷入麻木虚无中——五感尽失,精神麻木,他失去对身体掌控,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切也都变得虚幻起来,教堂五彩玻璃在他眼前扭曲旋转,他盯着窗上圣人像,逐渐看到盛雨薇影子。
束光顺着那五彩窗户洒落,照亮盛霜序指尖,他低下头看自己手指,打斗时他磨破指骨,血滴正顺着他手掌滑落,血液在光芒照耀下,血液就仿佛变成金色。
盛霜序从虚无中点点找回自己,哦,他在母亲葬礼,他因为盛雨薇和盛宗钰打架。
沈承安说:“那们就不去致辞。”
与圣人像融合盛雨薇骤然破碎,就像摇曳在半空中金色蝴蝶,在触碰盛霜序指尖瞬间化作无数泡沫,破碎光粒子缠绕在盛霜序指尖,在极度安静中逐渐消亡。
已对切失去知觉盛霜序突然眼前发蒙,眩晕再度侵蚀他,冥冥之中仿佛有无数只手缠绕着他肩膀,试图将他拉回至绝望和愧疚之中,他想要挪动自己身体,却连手指都抬不动。
——好痛苦。
——他想活下去,他想带着沉重回忆活下去。
——谁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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