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勇涛:……我最后带你一路,跟我走吧,最后这一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手,慢慢地、温柔地,从楚稼君那只绝望的手中解开枪,无声将它握在自己手中。楚稼君的眼里怔怔落着眼泪,他仿佛突然经历了一场葬礼,那个名为家的东西,已被掩埋六尺之下。
纪勇涛将他疲软的身体从地上拖起来,像拖动一个棉布娃娃。
突然,大飞狂吠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纪勇涛身后,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拽起来;这股恐怖的蛮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纪勇涛被那个壮汉揪着,看见旁边有个男人窜过来,拉起楚稼君说“快走”。
楚稼君浑浑噩噩拿起掉在地上的枪,踉跄着走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楚稼君:那你们,他妈的倒是告诉我,它是什么鸟样啊!
纪勇涛深深叹了一口气:它不是这样的。
纪勇涛:我们已经来不及从头到尾告诉你,它是什么样的。但只能告诉你,它不是你想的那样。它是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个家组成的,不是由你和你之外的人。
楚稼君:除了我就是我之外的人,凭什么它就不是这样的?!
纪勇涛:你可以这样想,但是你把很多人的家毁掉了。
们招待所……等你气消掉一点我去找——啊!
纪勇涛狠狠用额头撞了他额头,楚稼君的后脑勺重磕在砖墙上,脑子里嗡嗡地响。
楚稼君:……别再打了,谁也打不赢谁的。别再……
纪勇涛又是一下。他也发狠了,抬脚揣在那人旧伤口上,把人逼退了。但愤怒的男人转眼就再次扑了过去,扭住了他的左臂。
楚稼君被他压在地上,但右手拿回了枪,抵住纪勇涛的腹部。
纪勇涛挣扎时,似乎撞到了壮汉
楚稼君:他们的家关我什么事?我只管我们!——你说,我和你的家怎么办?我要花多少钱才能保住它?
抵着他腹部的枪口微微颤抖,他回过头,看见纪勇涛在阴影里的双眼,那双眼里,愤怒很早就偃旗息鼓,留下的是无尽的无奈与难过。
纪勇涛:我们不会有家了。
话音落,他抓住枪管,让枪口离开自己;楚稼君尚未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大大睁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纪勇涛: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楚稼君:……你看,谁也打不赢谁的。
纪勇涛:你为什么不开枪?
楚稼君嗤笑一声:我想要你跟我走,这很难理解吗?
楚稼君:要钱就说个数,要东西就我买,你到底要什么才肯跟我走啊我都快疯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那么难沟通呢?!
纪勇涛:因为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