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临放下钢笔,他打开双臂伸个懒腰,左右活动下脖颈来缓解身体上酸痛。玻璃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他穿深黑西装,衣襟前系着同色领带,鼻梁上副银丝眼镜。
“孟师兄啊,请进。”季松临面带笑容,起身迎他,说话间还带有严重鼻音。
孟师兄是季松临之前老板,名叫孟子琼,他家里从祖辈到父辈都是法律出身专员,有家底有人脉,取得硕士毕业证后他就开家律师事务所,专接民事案件。
孟子琼关心道:“感冒还没好啊。”
“可能是天气太冷,没事,吃药,”季松临拿纸张擤鼻涕,揉揉鼻尖。
,不止是他笑,那双桃花眼里还有无尽恐慌。
徐尘屿用湿毛巾给他擦掉最后那点泡沫,在片雪光里,对他说:“你放心,们会直在起。”
季松临心潮辗动,他忍晚上,这才敢俯过身去,抱过徐尘屿,翼翼小心地请求道:“别离开。”
徐尘屿手盖住他后脑,揉弄着他发心,却听见季松临声又声喊他名字,就喊‘尘屿’两个字。
徐尘屿颗心又暖又痛。
“资料准备得怎样?”孟子琼手里端着两杯黑咖啡,怀里揣包巧克力,递杯给季松临。
咖啡特有醇香从杯口溢出,氤氲地升腾起来。
“差不多,还有些房产资料没理清,下午约当事人去趟现场,做最后取证。”季松临将杯子凑近鼻尖,先嗅嗅那股香气,才不紧不慢地喝口:“唉,这门官司不好打。”
“这次辛苦你。”孟子琼抬眼,用右手扶下眼镜:“说真,要不是你答应回来帮忙,真不知道该怎办。”
城市人们太擅长离别,连再见也不曾细讲,季松临多怕他们会落俗套,他从不曾求锋芒,不求天高地广,也不求扶摇直上,但现在,他想求个徐尘屿。
徐尘屿费力地将眼眶里温热液体逼回去,他就在季松临耳旁,小声道:“不会离开你。”
Z市冬天愈来愈冷,细雪没半点停下意思,仍然绵绵不绝地四散飞舞。
那天之后,两人各自忙活起来,季松临曾经工作过律师事务所来活计,他前任老板兼好友给他介绍单官司,桩房地产民事案件,因为涉及范围较广,季松临忙前忙后收集资料,徐尘屿这边收到岗评测试结果,他通过,已经回局里上班去。
算算日子,两人得有个月没好好吃顿饭或看场电影,每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今日天际阴霾,气候冷峭,寒风呼啸地掠过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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