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糊好红纸进来,见她抱着灵均,自己就抱起昭儿逗弄玩耍,乐得昭儿咯咯笑。
外头风大,他们没出房门,只在屋里玩耍,如今昭儿岁多,有时在床上玩,能抓着床头站起来,那胖乎乎胳膊腿儿挺有劲,前儿还蹒跚学着走步。
沈雁放好浆糊碗和红纸,提针线篮子进来,见他们都在床上,就搬床桌,自己也上来。
过这个年,虽生辰还没到,按他们这里说法,她也算是十四,已是大姑娘,再有两年就要说亲,肉眼可见,她长个儿,不再像从前那样矮,连相貌也有几分变化,不再那稚嫩。
以前她没心没肺只知玩耍,现如今长大些,知道要多练练绣活和针线,以后无论如何,自己能靠针线挣点钱总是没错。
过年后再不见下雪,只是春意未到,天依旧没那暖和,吴家阿奶上年纪,苦巴巴勒紧裤腰带熬过寒冬腊月,却没熬过料峭春寒,夜里着凉受伤寒,家里没钱给抓药,没撑几天就去。
吴家穷苦,连儿子亲事都定不下来,遑论办丧宴这等费钱事,若非亲戚接济点银钱,买口薄棺回来,怕是只能得张破草席裹身。
都是个村,当年沈家二房穷苦时,吴家不曾轻视过,吴家阿奶每见他们,还会说几句话,如从前那样,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如今她去,卫兰香按村里习俗,提些米面过去。
乡下人大多都穷,无论喜宴丧宴有时没那多吃食,就得靠亲戚和村里人接济,拿多是这些。
因灵均太小,陆谷在家里看孩子没过去,大早得知吴家阿奶走后,卫兰香就翻出红纸,这会儿他和沈雁打点浆糊,把红纸贴在家里门窗上挡挡。
乡
风吹沈雁手里红纸哗哗作响,冷风嗖嗖,着实冷呢,好在没下雨下雪。他俩把红纸粘紧,省得被风刮破。
“今日真是给足大伯娘面子。”纪秋月在房里抱起小灵哥儿笑道。
方才陆谷打浆糊时灵均醒,她抱着昭儿过来哄,不曾想小灵哥儿今天认她,哄几下就不再哭,因村里有丧事,她已经给昭儿穿上红肚兜,顺便给小灵哥儿也穿好。
床上昭儿坐在被子上玩耍,胖乎乎身影瞧着就敦实,手里攥着小灵哥儿拨浪鼓咚咚咚摇晃,他自己也有,可平时不大爱玩,只有来陆谷房里看见,才叫着闹着要。
“别人就是香。”纪秋月看眼儿子笑骂,有时灵均吃乳果被昭儿看见,又馋又急,抢不到手还直哭,上回她揍几下这小子屁股,又不是抢娘亲奶,急什急,就知道欺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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