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陆谷,他虽恼恨曾经沈家人在街上对他不敬,可也有种劫里逃生感觉,幸好幸好,当初没嫁给沈玄青那个猎户。
杜荷花曾跟他说过,沈家依旧以种地打猎为生,卖什猪肉兔肉,还盖起个宽敞大宅子,在里头养鸡鸭养兔子,听人说光是给地里上粪就挑出来不少粪肥呢,来年庄稼定丰硕。
每次说到沈家,他面上兴致乏乏,但从来没打断过杜荷花话,没别,每听回,就知道自己当初没嫁过去是对,在李家有丫鬟小厮伺候,要比当个泥腿子自在多,不然那耕田耘地割草挑粪那等腌臜之事不就落在他头上。
至于陆谷,那般软弱卑怯性子,连话都不敢说,若不是捡这桩婚
,每回到他院子来都会东摸摸西瞅瞅,连个痰盂都稀罕,叫他明里暗里丢好几次脸,正院里那个还当面暗讽于他。
罗家差人来送全是名贵燕窝和膳食药补,他们家开是绸缎庄,绫罗绸缎更是成箱成箱抬进正院,珠宝玉翠更不用说,两厢对比,杜荷花带来那只老母鸡就显得如此微小,却又如此扎眼。
陆文哪里不知老娘过来除送鸡道喜,还有讨钱意思。
杜荷花从不跟着明着要,院里院外好几个丫鬟听着看着呢,岂能在这富贵人家跌脸面,说什家里人都好,不必他操心,只是陆武近来长身子,那衣裳都短截,还说想哥哥,可叹丰谷镇太远,她没法儿把陆武带来。
陆文盯着地上那只捆双脚老母鸡,又听见她这番话,面上温和,可心里是臊,怕被丫鬟小厮笑话,直接让人取银两和两匹布,借口自己身上不适,实在是困乏,让杜荷花回去给家子都做身新衣裳,也算全他这个儿子孝心。
杜荷花得银钱和布匹,回到安家村腰杆子都是直,下巴抬得老高,见着谁都是副得意相,压根儿就不知道陆文是嫌弃她打发她快些走。
既是亲娘送来老母鸡,陆文不好扔,更别说撒气发泄,捏着鼻子做出副高兴模样,吩咐丫鬟将老母鸡拿到厨房去炖,待他睡醒要喝鸡汤。
躺下后他让丫鬟嬷嬷都下去,那只老母鸡对比叫他思绪纷杂,心中总也不痛快。
就算出嫁后成李家人,可娘家老娘后爹还有那个弟弟,他若是不管管,李鸣山不提,不知老太太会怎想他,还好乡下人花钱并不多,有时给杜荷花后,李鸣山来他这边歇息,他说几句好话哄着,便又能补回来。
陆武年纪尚小,不过这个便宜弟弟好歹和他是个娘胎出来,与他还算亲近,没有偏向陆大祥亦或是那个陆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