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打热水,在院里喊他洗脸,陆谷思绪被打断,起来前没忍住,摸摸妮儿胖乎乎脸颊,他手轻,妮儿没痛也没痒,忙着吃东西都没反应。
在杨家待大半天,下午太阳没那热后,沈玄青就跟陆谷回去。
严氏跟老杨头送他俩出巷子,还要送时沈玄青拦着,老头老太太年纪大,尤其严氏,腿脚没以前利落,送段还想再送段,再说杨显跟媳妇都在酒馆里忙,还有孩子要照看。
空板车到底轻松,只竹筐里有大包严氏早上出去买各式糕点,还有几样镇上新兴起小吃。
从巷子出来就到长兴街,回去要路过杨家酒馆,沈玄青走段在门口停下,进去跟杨显告辞,杨显给他带坛好酒,让带回去尝尝。
老,总爱说些从前话,年轻时在山里打猎有苦有累,可带着猎犬在山林中追捕奔跑和拉弓射中猎物那种快意是难以忘记。
自己两个儿子都在镇上有营生,打猎手艺没人学,自是遗憾,而他收沈玄青时候年纪就已经大,这几年更是渐渐苍老,就算识踪辨迹本事依旧不减当年,到山上看眼就知有什东西出没,可毕竟老,再不复当年神勇矫健。
老杨头吸着烟杆,听沈玄青说在山中都碰到过什,是如何捕到,昏暗灯火中,他眼神怀念,似是已在这些话语中看到山林中切。
——
晨起陆谷听见外面动静就醒,昨天夜里也不知多晚,他睡得迷迷糊糊沈玄青才进来。
等陆谷跟沈玄青走到长兴街油坊时候,闻着芝麻油香味,沈玄青再次停下,出来没带陶罐,竹筒要盛水路上喝,好在油坊里有卖,就连小陶罐起买,回去给家里留些,再带些上山。
妮儿起来,刚起来就要去看昨天小叔跟小嬷还在不在,严氏在门外喊声,陆谷已穿好下床,转头看沈玄青坐在床边穿鞋,连忙给开门。
严氏忙着到厨房烧水热吃,妮儿拉着陆谷手就进来,好奇看着站起来沈玄青,她目光随之渐渐上移,连头都抬起来,这动作让沈玄青都笑,陆谷眼里也染轻轻浅浅笑。
妮儿仰着头,她人小沈玄青太高,许是觉着累,就转头对陆谷说:“小嬷,想吃榛果,阿爷没起。”
她拉着陆谷往外走,竹筐就在堂屋桌上呢,陆谷只得跟她去。
大小蹲在地上敲榛果,陆谷看着妮儿想起妮儿喊他小嬷,被喊时候还没觉得什,这会儿许是刚起来没彻底清醒,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成亲,就好像变成个大人,会被小孩子叫小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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