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芝腿脚明显比来时更快,待看不见她之后,卫兰香才说道:“这狗眼看人低,能稀罕她那点东西。”
说起来沈玄青爷奶早就没,沈顺德是老大,沈顺福老二,沈顺旺老三,兄弟三个早些年就分家,等沈玄青爷奶没之后,二房三房也不常去老大家。
待沈顺福去之后,沈家二房穷,沈顺德家里有钱,但家子都是那嫌贫爱富势利眼,平时在村里见,哪怕二房家跟他们说话,也是哼声爱答不理,偶尔从二房家借个东西,那才能给个好脸看。
儿子好,玉涛有本事还孝顺,玉溪念书多,十里八乡都比不上,听大嫂子你说,这红俏真那好吃?”
红俏是种薄壳青螺螺肉,入秋后才能在山溪里寻见踪迹,这几天正是吃头鲜时候,自然要贵。在山里摸到后要把青螺浸泡在酒坛中,待十天后螺壳就化成粉末碎屑,沉在酒坛底,而红色螺肉飘在上边,捞出来跟切碎腌菜起炒吃,鲜美还带酒香,腌菜也脆脆咸咸。
至于用秋辣子和煮黄豆炒,最受喝酒汉子喜爱,比花生米都要下酒,但这东西因难摸而贵,需进到山中找溪水,费功夫也不少,农户除非花力气上山自己摸,否则是舍不得吃,连镇上寻常百姓都是有钱才偶尔吃次。
这红俏原本叫红消或消红,因螺壳消只留下红色螺肉而得名,但消字到底不好听,后来便叫成红俏,好吃又好听。
周云芝最喜旁人奉承,下巴都比方才抬高些,闻言说道:“可不是呢,那贵还那少,当真跟吃金子样。”
卫兰香也不缝补,看着她笑道:“那改日若去镇上,玉涛若是在话,可不能叫他亏待这个二婶子,咱也沾沾光,尝尝炒红俏滋味。”
听这话,周云芝脸上得意下子凝固,哪能让人占他们家便宜去,眼神中带些鄙夷,心中也警惕起来,呸,这不要脸老二家媳妇,他们家都不常吃,竟想让玉涛给她买。
但她还是撑着和善脸色,连忙说道:“你不知道,玉涛他素来忙,前儿也是闲两天,才让跟他爹过去,这不连俩都没敢多住,赶着昨晚天黑就回来,也不是不让你去,就怕你去他不在家,这不白跑,咱这儿离镇上这远,你白跑趟叫也看不下去不是。”
她待不住,生怕二房吃喝他们家,顿顿就起身说:“这会儿也不早,你大哥在地里,去给他送些水。”
“那大嫂子就不留你。”卫兰香放下东西,送她出门,陆谷和纪秋月也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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