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忽然挺直要背,径直朝姜敏看去,认真地说道,“尚仪也不该念,什子嗣儿孙,都是荒唐梦,朝断根,就不该想什天伦,把底下骗得那般苦,当真有事,还不是急吼吼地扔儿子孙子出去送死。看清楚,从此不信他们,也不怕他们。”
姜敏沉默阵,方道:“李鱼和云轻事……。”
陈桦打断她道:“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是怎回事,且人胆怯,也不敢问,不敢为李鱼叫冤。但知道,如果不是督主和婉姑姑,云轻现在也和李鱼样,都在地底下躺着。”
姜敏听完这番话,张口无声,喉中甚至有些哽咽。
她抬头朝端门上看去。
陈桦文话搓搓手,没再多言。
不多时惜薪司内侍出来回话,陈桦应答两句,侧身向姜敏告辞,却又忽听姜敏道:“掌印站站。”
陈桦有些惶恐地站住。
姜敏并没有回头,仍然看着殿内,平声道:“你知不知道,司礼监人今日在哪里候讯。”
陈桦朝端门上看眼,“应该是开左右春坊两间板子房给他们,这个时辰,人应该已经带过去。尚仪……”
抬炭进去。
炭筐子挪入,里面宫人们都停手,纷纷退到门廊下面,只有两个宫人拿着拂尘,在新座前扫灰。
陈桦看着御座后面那两个新座,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二殿下病得厉害,中宫娘娘日夜照顾,也亏身子。今日怎设二座?”
姜敏道:“二殿下病重不假,中宫娘娘何时亏过身子?”
陈桦道:“大殓后祭礼,娘娘次都不曾去。”
端门上正在换值。
天际发白,朝阳逐渐冒出头来,暖光照雪,满地辉煌。
板子房门被打开,雪光扑入,邓瑛不得已抬起手去挡,个人影适时挡在门前,其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不必押他,让他自己走。”
那人声音不大,但站在外面金吾
陈桦犹豫阵,终是开口道:“您还想着那位‘老祖宗’啊。”
姜敏没有出声。
陈桦道:“是不会再去念过去那些虚恩,都是假。”
姜敏沉声道:“那是你。”
“不光。”
姜敏咳声,没有答话。
杨伦等*员虽然不知道金台大议时,太和殿内发生什,但姜敏却在殿内看得清清楚楚。那日,太后当场连驳皇后三回,致使遗诏被废除,何怡贤当庭受杖,司礼监被下狱查办,皇后不敢多辩,失司礼监倚仗之后,直避居在宫内。
“尚仪?”
陈桦唤她声。
姜敏抿抿唇,冷道:“不要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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