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化雪,寒气侵骨,牢狱中旧伤日比日发作厉害。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刑部大狱所经种种,尚历历在目。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想起他曾对杨婉说过话。
他告诉杨婉,这是镣铐痕迹,还有他脚腕上伤,都很难消,虽然他直在听杨婉话,好好地吃药,调理身子,但是效果并不大。他最初虽然不明白,他并没有做过什大逆不道事情,却要受这样责罚,但是,他现在想要接受这些责罚,继续活下去。
这些话,现在想来也
何怡贤笑声,“做宫里奴婢,不管你想不想,咱们呐……都是荣辱体。”
他面说面低下头看向邓瑛脚踝。“离明日奉天门听政还有几个时辰,回去歇着,好好地养养神,胡襄。”
“是,老祖宗。”
何怡贤指指邓瑛手下,“过来替他。”
——
邓瑛听完这句话,撩袍慢慢坐下。
内阁选择在明日于御门上奏弹劾他,而不是经由司礼监向皇帝呈奏,这举不给邓瑛留余地同时,也没有给内阁自己留退路。
何怡贤示意胡襄搬张椅子放在邓瑛对面,扶案坐下,下子挡去邓瑛面前半光,邓瑛抬起头朝何怡望去,“参朝*员府邸,也有老祖宗眼睛?”
何怡贤摆摆手,“你是东厂督主,试问这京城当中,哪家没有你眼睛。邓瑛,你不是看不见,你是不想看,不想你老师把你当成张洛般人物。”
他说着长叹声,拍拍邓瑛放在灯下手背。
邓瑛走回护城河边值房。
房门是朝里开着,床边炭盆子里炭火烧得很旺。桌上放着两包草药和包坚果。坚果下面还压着块用羊皮做暖套。做得很丑,针脚完全不整齐,只是勉强将两张羊皮合缝到起。
杨婉靠坐在他床上,人已经睡着。
她睡得很不安稳,下意识地抓着邓瑛叠放在床边寝衣。
邓瑛小心将东西收好,脱下身上官服,坐在杨婉身旁,将双脚靠近炭盆。
“明日就要被弹劾,如果不提,你今晚是不是打算在这里抄晚上档,等着刑部明日来拿你。”
邓瑛将手收放到膝上,对何怡贤道:“老祖宗放心,即便奴婢下刑狱,也不会做损伤主子天威事。”
何怡贤道:“主子也知道你是懂事人。”
他说完放平声音,“受那刀,虽然亏损身子,但好歹是真正宫里人,都在主子荫蔽下过活,不管你有什心思,司礼监都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邓瑛垂下眼睑,“奴婢卑微,不堪受此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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