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错,为什要责罚他。”
易琅抬起头,“对姨母你说过,可以原谅姨母,但只能对姨母个人这样。”
杨婉忍泪笑,口中气息滚烫,“易琅,姨母真很恨你。”
易琅放下书站起身,“姨母你不要放肆。”
“杨婉,记着啊,罪有因得,你不要与殿下争执……”
他说完,不得已闭目忍痛。
清蒙道:“婉姑姑,怎办啊……这个时候会极门已经落锁。”
杨婉道:“你先不要慌,你们把他带回护城河那边直房,交给李鱼。让李鱼先别碰他,等回来。”
说着又看向邓瑛,“你别睡着。”
易琅抬起头,“带他出去。”
清蒙等人忙架起邓瑛胳膊,邓瑛已经完全走不得路,他们也不敢拖他,只得将邓瑛手臂挂到肩膀上,慢慢地往外挪。
宫门上人见邓瑛被带出来,便打开侧门。
杨婉转过身,便听见清蒙哭声,“婉姑姑……对不起,是奴婢害厂督。”
这腔悲意洞穿杨婉心肺。
,顺着他身子流到地上。
易琅看着他身下血,想起却不是他在史书传记里读到哪些贤君灭宦祸,惩戒阉人描述。反而想起周丛山,黄然……
这些人被大明律如此对待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虽是以种不要命方式对抗天威,却又在受刑之时,以种近乎“虔诚”姿态,维护律法和君王尊严。
“先停下。”
“是。”
杨婉直直地凝向易琅眼睛,“你是奴婢
“好,不睡。”
杨婉轻轻捏住邓瑛垂下手,“会听你,不与殿下争执,但你也要听,不准再说你罪有因得,否则就跟你样,再也不原谅自己。”
说完松开邓瑛手便径直朝后殿走去。
承乾宫宫人见杨婉都不敢说话,连跪书房中擦拭血污内侍,见她进来都慌忙退出去。易琅在书案后看书,灯火把他影子烘在博古架上,竟有些贞宁。
杨婉走到易琅面前,屈膝跪下。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邓瑛,想要搀扶他,却又怕弄疼他。
“杨婉,别哭啊……”
杨婉这才发觉,自己虽然没有哭出声,眼泪却不知道什时候失禁制。
“对不起,邓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她说不出别话,只能味地跟他道歉。
杖责停下,邓瑛身子却痉挛得厉害,他此时才终于有几乎,伸手把抓住书案案腿。
“你知错吗?”
“知错……”
“剩下就免。”
邓瑛咳几声,“谢殿下……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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