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出宫吧,怎看?”
“没事,过两日,等闲些,就去把那几个园子摹成图,拿回来给你看。”
杨婉笑笑,“都忘你以前是做什。”
正说着,合玉过来说易琅已经醒。邓瑛便站起来,和内侍道在地屏后等候。
它不止于如今拥抱,甚至不止于居室内抚摸,而是想要这个人那层单薄皮肤贴着自己,轻轻地摩挲,在无边夜色中深中品其骨相,最后被只“手”托入云端。
杨婉想着这些,竟然很想哭。
邓瑛受刑之后,她就坐在他榻边,那时为养伤,他周身无遮,只在伤处盖着张棉布。那时她是那般矜持地守着自己和邓瑛之间边界,避开他最“丑陋”伤,避开他即将开始“残生”,可是此时,她很想让邓瑛在她居室里躺下来,亲手去掉遮蔽,再挪开他试图遮挡手,句话都不说,安静地凝视他身上最大道伤口。
她从来不是个抱残守缺人,她对“残缺”没有审美情趣。
但她对邓瑛身子有种可以品出酸涩情欲,对他人生有种与时光无关爱意。
杨婉觉得,他说到那张“皮”太有具象性,具象到好像他身形马上就要在她面前灰飞烟灭般。她心里阵悸痛,几乎顾不得别,弯腰把将这个人身子扎实地搂入怀里。
邓瑛被她这扯,忙伸出只手撑住阶面,另只手却惶然地悬在半空里。
“婉婉你……”
杨婉将脸埋在他肩膀上,“什皮不皮,不要再说。”
邓瑛慢慢地放松肩膀,试探着将手掌覆在她背上,“好不说,你别这样。”
可是这些想法,要怎样才能说给这个谦卑人听呢。
“你之前跟说买宅子事儿,你在看吗?”
她面说面轻轻地松开邓瑛,摁摁自己眉心,平息五感内酸潮。
邓瑛不知道杨婉内心此时翻涌着什,仍然平和回答她话。
“在看,已经看好两三处,想你帮再看看。”
杨婉没有听邓瑛话,反而搂紧他腰。
他人虽然高,但直很瘦,哪怕是穿着好几层讲究官服,却依旧给人种单薄见骨感觉。在杨婉从前对男性审美情趣当中,“骨相风流”无疑是最高级。但这样人大多存在于纸片当中,经岁月、命运修锉,摧残薄皮肤,才将骨相诚实地曝露出来。读者只需临书嗟叹便好,不需要承担他真实人生。
所以那只是种情趣。
那不是爱。
而在爱和情趣之上,还有种叫“情欲”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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