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邓瑛搀着杨婉胳膊站起身,走进正堂。
“合上门。”
“是。”
内东厂正堂只有扇朝西而开窗,门关上,便四下无光。
邓瑛蹲下身,“你什都没有吃,撑得住吗?”
杨婉点点头,“吃反而不清醒,没事。”
正说着,站在甬道上厂卫全部跪下来,邓瑛也不再出声,撩袍在杨婉身边跪下行礼。
“都起来。”
个高瘦人影从杨婉身边走过,说话声音听起来,到并不是很年老。
简单几句对话,交代审讯安排,邓瑛和胡襄便皆没言语。
这次对杨婉审问,虽然是在内廷之内,但却没有任何人能从中斡旋。
杨婉被厂卫从直房内带出来,她仍然只穿着中衣,没有梳发髻,人还在发烧,脸虽然红得厉害,嘴唇却是惨白。
胡襄道:“今日主子亲自审你,有几句话要先交代。”
杨婉颔首道:“胡公公请说。”
本以为他会出声,但他却只是在夜色里轻咳声,慢地将手臂抽出,顺手拉拢她肩上被子。
——
檐下雨声如敲琴,砖面儿上大片大片地反潮。
第二日卯时,雨才刚停,司礼监秉笔太监胡襄便带着金吾卫人等在门口。
邓瑛从直房内走出,朝胡襄行礼。
邓瑛搀着杨婉跪下,替贞宁帝点燃手边铜灯,铜灯光落在杨婉面前,也把贞宁帝身影投到她膝边。
她下意识地想要看眼贞宁帝,却听邓瑛道:“
除杨婉之外,其余人都应声站起来。
“邓瑛。”
皇帝在前面唤声。
“奴婢在。”
“你把她带进来。”
“内东厂是内廷衙门,陛下将你从北镇抚司诏狱召回,原意是赦免你,但你若欺君,则罪无可恕,这宫里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你性命。你才十九岁,还年轻,能为自己着想,就应该为自己着想,陛下仁慈,会宽恕你。”
这番话,是为破杨婉心防。
杨婉抬起头看向胡襄,“奴婢不敢欺瞒陛下。”
“好,既然明白,那就带走吧。”
东厂厂卫都知道她刑伤疼痛,因此走得很慢,好在西直房和内东厂相距不过几百米,杨婉被带到内东厂正堂前时候,皇帝圣驾还没有来。厂卫搀着杨婉跪下,杨婉撑着地面伏下身,喘息阵,到比站着要好受些。
胡襄低头道:“她自己能走吗?”
邓瑛直起身应道:“尚需人搀扶。”
胡襄道:“陛下意思是,就在东缉事厂堂内问她,你可以在场。”
“是。”
雨水伶仃地低进屋檐下水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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