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吸吸鼻子,嗡声道:“邓瑛,还是有点冷。”
邓瑛看着周遭四壁,除几件未及清洗衣衫,就只剩下床棉被,他看着杨婉心里很犹豫。
他不愿意自己贴身东西沾染到她身子,却又没有别东西,可以帮她御寒。
杨婉又咳声,耸肩难受地吸着鼻子。
邓瑛着实顾不上其他,点燃蜡烛走到自己榻前。
邓瑛有些无措,“不知道你来,……”
杨婉抬起头,“本来想去太和殿找你,但是又不想耽搁你正事,以为今日中秋,你总会早点回来,谁知道想偏。”
她说完又连咳好几声,脸色也有些发白。
“你把门打开啊,让进去。”
邓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打开门。
期越赶越快,原本计划在十月完工,此时竟已经在绘完彩梁。
杨婉记得,贞宁十二年霜降后秋决,周丛山惨死在午门,京中各处街巷,路祭无数,满城悲戚呜咽。
贞宁帝深感锦衣卫法外之权过于膨胀,于是在司礼监设立东厂,监察张洛所掌北镇抚司刑狱,以此来与锦衣卫制衡。杨婉觉得,此时邓瑛似乎也感觉到这个微妙政治变化,只是他还没有跟任何人讲。
杨婉想着想着,眼睛有些沉。
她身子本就还没好全,现又在冷风瑟瑟护城河边站得久,不禁手脚发冷,喉咙也痒得很。她拢拢身上褙子,顾不得体面,抱着怀里月饼蹲下来。
“到榻上捂会儿吧。”
说着,弯腰铺开自己棉被,“来。”
杨婉蹲在床边脱下自己鞋子,抱着膝盖缩进邓瑛被中。
他棉被并不比承乾宫里罗被柔软,却有
杨婉哆哆嗦嗦地挪进邓瑛屋子。
屋里黑漆漆,邓瑛在书案上找蜡烛,却听杨婉站在门边,咳得几乎停不下来。他忙合上门窗,懊恼自己这里竟然简陋连多余灯烛都没有。
“邓瑛。”
杨婉在背后唤他,他忙转身应道:“在。”
杨婉红着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真是有些被吹着,将才冰冷脸,此时竟然有些发烫,然而身上却还是冷得发僵。
正当杨婉冻得有些受不住时候,邓瑛终于回来。
他仍然穿着青灰色素衫,袖子却半挽在手臂上,本是要去取水回来洗脸,忽然隐约看见自己屋子前面蹲着个人。
他连忙走上前去,见杨婉缩在门前笤帚后面,冷得浑身发抖。
邓瑛蹲下身替她挡住身后风,“你在这儿等多久。”
杨婉咳几声,“个把时辰吧,你再不回来就要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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