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其他同学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半页,偶尔会有目光在本上扫而过,窘迫感犹如潮水样点点涌上来,每口呼吸都变得艰涩。
在缓慢窒息感里,猛然睁开眼。
睡前窗户留条缝,窗帘正随风缓缓飘扬,影子落在地上起起伏伏,似是水波荡漾。
盯着窗帘缝隙里洒下来道冷白月光出神,回想着刚刚梦。
后来呢?那篇作文最后有没有完成?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连写两篇日记缘故,梦到三年级时节语文作文课。
有时候梦就像个巨大漩涡,不知不觉间把人绞进去,翻腾起自以为早就忘记经年往事。
“____”
明晃晃午后,黑板上写著作文大标题,语文老师拎起粉笔戳在空行上,“遇到这样题不要乱写,就写自己最亲近亲人,然后分三段列举三个你们之间发生故事,这样明白吗?”
“哥哥”
烈,但是关于离开本身这件事却从未曾质疑过它正确性。
也从不会自怜自艾地把自己看作牺牲方,自感动式地隐忍着吞血饮泪。
人生不是处处都有选择题,这件事是道必答题,答案也有且只有种。
那时决定已经是当下最正确也仅能做事。
有年冬天,昏沉半月,被夏炎拖出门,踩着高过膝盖积雪去看场黑白电影。
在记忆里仔细搜寻着这片段,却怎也想不起来之后事。
提笔在首行正中央笔划地写下这四个字之后,张皇地用手捂上环顾四周,唯恐被人瞥见半划。
那时江沨还是不被允许叫出口哥哥。
直到所有同学都咬着笔头开始构思,才挪开已经浸满汗手掌,望着题目不知所措。
除这四个字,竟想不出任何和他交集。半节课过去,张作文纸上只填上孤零零句话。
其实有个哥哥。
电影讲什早就忘,最后散场时,放映厅里几个高大北欧人唏嘘着哄而散,夏炎走在旁边幽幽叹道:“遗憾是电影亘古不变精髓,也是人生。”
他话仿佛片落叶,打着旋落在心上,化成泥碾成尘,渗进血肉里,心底那点不足为外人道遗憾也就熄灭。
不能确定江玥说是否属实,那只猫有可能并不是曾经养过那只,“小晚”或许只是“小碗”。
但是这两个字如同利针在心上扎下,那自欺欺人鼓胀起云淡风轻下就瘪、皱,呼呼地跑着风。
千思万绪见风就长,摧枯拉朽地凝绞成个念头:江沨直没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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