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有些熟悉,但在脑海里搜寻许久未果,不自觉走进些,站在他侧身后屏息聆听。
曲子柔和仿若月光,透过落地窗望出去,这片区域虽然正处城中心,但周围几乎都是别墅和矮层洋楼,能露出大片完整天空。
夜幕辽远,有星星闪烁,也有飞机航行灯眨而过,唯独没有月亮。
对钢琴曲解实在是贫瘠。
过去总是听江沨常在节日里弹些喜庆欢快曲子,后来跟着夏炎在乡下教书那段日子,镇上小
他顺着目光看去,入目片漆黑,“很久没弹。”
腰上手撤离,随后咔哒声,他按开墙上开关,明晃晃灯光倾泻而下,顺着光滑锃亮大理石地板路淌到钢琴脚下。
“要听吗?”
“什?”察觉到他眼神偏移至脸颊,应该是注意到脸上热意,提起手背贴贴,欲盖弥彰道:“有点儿热。”
江沨闻言不明显地提提嘴角,接着话题说:“钢琴,要听吗?”
下。扭头看过去,挑高客厅角赫然伫着架三角钢琴,被背后落地窗外路过车灯照亮,光像流水样沿着钢琴外壳淌泄,车灯晃而过,钢琴又重新隐匿在黑暗里。
下午被拖进来时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架琴。
环顾四周,生出些许理不清思绪来。这里和海城那个家实在有些太过相似,也或许又是先入为主错觉,仍然不自觉地寻找过去影子。
“在看什?”
“没有。”
“什……”以为是听错,可是离得这近怎会听错?把手放下,指甲掐进掌心竭力维持着平静:“可以吗?”
“如果你不着急回去喂狗。”
“……不是太急。”
他走过去坐在钢琴前,掀开琴盖,手臂抬落,音符便行云流水地滑出来。
客厅灯没打开,仅依着过道映过去微茫光,影影绰绰看不明晰,却能想象到他脊背挺直如峰,那双骨骼分明又漂亮手在琴键上徘徊跳跃。
身后突然传来江沨声音,他走过来没有发出点响声,下意识转身,却忘记已经上阶楼梯,脚猛地踏空,身体失去平衡,倒下去前又被稳稳接住,放回楼梯上。
“谢谢,谢谢。”嚅嗫着,握紧楼梯扶手,暗自庆幸楼梯转角灯没开,否则脸上红晕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边唾弃自己,边难以抑制地悉心感受扶在腰侧手。
隔着浴袍,凉,有力。
江沨又长高,站在高阶楼梯上才堪堪和他平视,明知道该转身上楼换衣服,却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你还在弹钢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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