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以为她是年纪小争强好胜,等温丞相把家子接到京城来,才发现女儿哪里不太对——京城繁华她半点没放在眼里,整天忙着批评府里绣娘并提供业务指导:“这绣都是什?这配色也太难看,这鲤鱼眼睛
什样谁说得准,万他对秋秋不好,想替秋秋出头都出不得……”
姚侍郎向怕她哭,见她哭就赶紧蹭过去,转来转去转两圈也不晓得该说什,憋半天才说:“恭王饱览群书,为人谦谨,不会欺负秋秋。”
他话才说完就被姚夫人瞪,瞪得他很委屈:“你瞪做什?难道要说恭王定会对秋秋不好?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
姚夫人气得要把他赶出房门,还是姚文秋拼命拦下来,姚侍郎缓半天才想明白夫人在担心什:“恭王口碑直很好,都说他少年老成为人勤谨,品貌才学都是第等,不是不向着自家孩子,说来倒是咱们秋秋不大能配得上他。他跟太子也处得很好,咱们关起门小心说句,想来不会有什夺嫡祸事。”
姚夫人心才放下半,又开始担心宫里娘娘们嫌姚文秋傻气,整天紧张兮兮地念叨,满怀自信姚文秋被她念叨得有些发憷,仔细想想她其实啥也不会,只在养花上有些心得,后院小花房里几十株牡丹就是她亲手伺弄,年年都开得很好,可惜皇上不是要她去当花匠。
万被皇上嫌弃可怎办,想想都很难过。
姚夫人开始零零碎碎给她科普宫里事。江皇后向慈悲贤德不会为难秋秋,恭王亲娘德妃,温老夫人说也不是刻薄人。林贤妃呢,她跟阿娘有旧交,秋秋见着她记得帮阿娘给她问声好。温贵妃……
“秋秋记住,千万别在贵妃娘娘跟前说谁绣花绣得好,明白?你只管夸贵妃娘娘绣花绣得最好看就完事。”
这个小道消息是温贵妃她亲娘温老夫人亲自透露,温贵妃自小随着母兄住在陈留郡伯父家。温老夫人因着丈夫长年不在身边,三个儿子读书全靠她亲自督促,对小女儿未免就管得不大严,见她喜欢刺绣还很欣慰,把自己好手艺都教给她。万万没料到,所谓德容言功,温贵妃前面三项丢得干干净净,三句话离不开个“绣”字。
“到十二三岁,绣得就比好多,隔三差五缠着要到城南绣庄去,原不想太拘着她,想去就让她去,谁知她在那拜好几个师傅呢。”温老夫人痛心疾首,“脾气犟,她两个哥哥都没她犟。她堂姐跟她合不来,说有哪家姑娘绣得比她好,她就非去看看人家姑娘怎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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