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喝下那杯酒,倚在砖墙上,缓缓滑落,酒杯当啷声落地。
多少年前少年鞍马,肆意京城,青春年少,五陵意气,俱在那念之间。
那年穿过长隆巷,五柳河出来,阳春三月,暖风拂水,姓柳少女坐在水边,身边众公子哥儿,谈笑风生。
柳叶漫天飞舞,带来游淼遗忘多年记忆,又瞬间如风般卷起复杂情感,离开他。
“游大人。”宫人道,“请跟来。”
李延懒懒地抓跳蚤,答道:“多半是过元宵,在闹腾罢。”
游淼想起今天是元宵节,不禁感慨实多。
李延道:“今天夜里你姐不知道送什好吃。”
游淼道:“等着罢,好酒是少不。”
游淼坐下,翻开书,就在这时,名宫人捧着壶酒过来,尖着嗓子道:“两位大人,过节好啊。”
去年俸禄。”
“没治死罪?”游淼道。
乔蓉道:“没有,让小舅送些钱去,打听缘由,家里小厮说,黄将军被打完后正趴床上喝酒,说李治烽回族,他那个大哥被高丽王杀,现在犬戎人奉他为王。”
游淼转忧为喜,笑起来,笑得阳光灿烂,犹如回到当初少年时。
“就知道他行!”游淼赞叹道,“太好!”
御林军打开牢房门,游淼脑海中片空白,临走时看李延尸身眼,他跟着御林军离开天牢,唐晖就等在牢房外。
宫人道:“唐将军,卑职先回去复命。”
唐晖答道:“请代为回禀陛下,两个时辰后就带到。”
李延愣住,游淼笑道:“来,拿来。”
宫人先为李延斟杯酒,递到李延面前,游淼刹那就愣住,不住发抖,看着李延,李延也回过神,看看游淼,又看面前酒。
“哥们先走步。”李延苦涩笑,说:“见你嫂子去。”
游淼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许久后,他才说句话。
“好……好走。”游淼颤声道。
“可陛下很生气。”乔蓉道,“大军回来,他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着,说,如果李治烽派使者和谈,他第件事就是把使者杀。”
“随他去罢。”游淼笑道,“才不信他真敢杀。要杀,朝中大臣也不会让他杀。”
乔蓉点点头,说:“你就安心在这儿先待着。”
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窗外斜斜飞舞着卷落下来,牢中火炉烧得红彤彤,游淼泡两杯茶,烤着火,分李延杯。
半月后,牢狱外传来人声,似乎起什动乱,游淼便趴在天窗上朝外看,说:“皇宫里出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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