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内哭得呼天抢地,游淼捧着宣纸,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打湿孙舆遗嘱。
多年前他便早有准备,见过无数次死亡与悲欢离合游淼,有时甚至怕孙舆离世时,自己承担不。但这天终于还是来,没有想象中震惊,也没有想象中痛不欲生,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就像在谁都没有料到地方,所有事情正在轻轻地,有条不紊地发生着,孙舆将所有重任逐交卸,早在他重建政事堂那天便已有打算。
孙舆孑然身,如今走得潇潇洒洒,末只留下句诗。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游淼不知为何悲从中来,哭得几欲作呕,压抑许久感情,终于在孙舆死去这刻尽数宣泄出来。他哭着起身,竭力镇定,写告文,通知六部。又派人去朝上禀告赵超,写条子,预备文书,丧唁帖。
这里还有事务要安排,这样,唐博你跟着聂将军去上朝……”
唐博颔首会意,聂丹知道游淼要给孙舆安排后事,便点头离开。给事中们心思各异地去晨课。游淼心中五味杂陈,回入后院去。
孙舆闭着眼,也不知是活着是死。
游淼上前到榻畔,低声道:“先生,前线来消息,已迎回二帝。”
孙舆缓缓喘气,哆嗦着睁开双眼,也不知哪来力气,抓着游淼手,转头望向他。游淼这下什都明白,孙舆口气撑着,只为等前线消息,如今听见二帝归朝,终于能放下。
待得给事中们哭完退出来,游淼又进去陪着孙舆遗体,让人烧水,给孙舆擦身。寿衣是早就买好,游淼亲自给孙舆处理遗体,片刻后外面又通报,陛下早朝退朝,带着文武百官过来。
赵超在外面厅上等着,按规矩不能贸入,以免帝王龙气冲鬼魂,令孙舆死后不得安生。唐博亲自进来,协助游淼给孙舆尸体擦身,换好寿衣后,外面扛着棺材进来,收敛
游淼忙朝外面喊道:“把给事中们都叫来!先生要吩咐后事!”
孙舆仍是说不出话来,听到消息后颇有回光返照之景,大门开,给事中们蜂拥进来,满满地站地人。游淼带头跪下,给事中们跪地,俱恭敬俯身。
孙舆临到最后时限,脸色却好看不少,神情镇定自若,手指轻轻叩叩床边,游淼抬头,将桌上纸笔取来,交到孙舆手里。孙舆抖抖索索,竭尽全力,在纸上写行字。
“先生可还有话朝弟子们说?”游淼又道。
孙舆现出笑容,将笔交给游淼,握着他手指。喉头轻轻响,闭上双眼,驾鹤西去。享年七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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