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路上带着游淼穿过御花园,始终带着微笑,言谈间不失盎然风趣,游淼渐渐地也就放开些,与他提及孙舆些往事,提到自己如何被孙舆教训,按着罚抄书,末两人都忍不住唏嘘。
“孙参知是位好老师。”太子若有所思道,“小时候恨他恨得他要死,现在再想起来,却是再碰不到像他那样。”
游淼莞尔点头,说:“幸而臣是在十七岁时拜入老师门下,知道这个道理。”
太子又转身端详游淼,笑道:“所以见你面,便觉有如旧识,果然是老师教出来……”
游淼道:“臣惶恐,臣见太子殿下,也觉熟悉呢。”
以后皇帝,就是赵擢,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某个意义上,太子也得对自己客客气气。
游淼想想,似是有话要说,太子却道:“怎见你闷闷不乐?”
“臣不敢。”游淼笑道,“今日消息来得太快,以致时有点不知所措,惶恐。”
太子展颜笑,以手拍拍游淼肩,说:“你文章作得很好,父皇看你对策,昨夜在太和殿内坐夜不成眠,你师从孙舆孙参知?”
游淼忙自谦让,说:“臣在流州时候,确实是跟随老师学读书。”
太子先是有点意外,继而明白游淼话中意味,会心笑,说:“与三弟确实有点像。”
游淼缓缓点头,太子带着他进御花园,远处设数席,大多数人都已就座,此刻看着太子带游淼过来,都是纷纷抬头看。李延最先起来,太子便示意众人坐下,笑着说:“众位卿家久等,父皇正在仁和殿内祭拜列祖,马上就来。”
余人纷纷点头,太子示意游淼入席,自己则走到另桌,与老臣们坐下,言谈之间,无非都是说些年轻人事。
游淼这席上首空着,料想是皇帝,李延坐右手第位,不与游淼眼神交汇,次席则是殿试榜眼,也是身锦袍,人却皮肤粗糙,黑黝黝,颇有风吹日晒之感。料想是西川贫苦人家出身。
下首则是溜二甲进士,礼部秦少男赫然也在列,朝游淼微微颔
太子莞尔道:“昔年给启蒙,也是孙老师。”
游淼眼睛亮,诧道:“殿下也被他……被他……”
“嗯。”太子笑着说,“被他教训过,还被教训得很惨,走,带你逛逛皇宫,边走边说罢。”
游淼匆匆几瞥,不敢对着太子细看,只觉太子与赵超虽非母所生,却还是有相似之处,不同于赵超直来直往,有话直说,与太子说话时,似是更舒服,也更自然。
果然天启帝立嫡宠爱太子不是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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